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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瞧着拓跋轩影递到自己眼前的晶体,那晶体犹如透明的水晶一般无暇而纯真,在日光里闪着淡淡的光芒,一如眼前这人引人注目又叫人亲近,他并不是无知小儿,虽然对魑魅魍魉之类的并无太多了解,但是这晶体既然是从他心内挖出,想必对于拓跋轩影也是极为重要之物,而他为了自己居然毫不犹豫地插入心间,即便是心硬如他竟也隐约觉得呼吸不畅,胸腔中满是酸楚,似有什幺未知之物要从心中破茧而出——
“王爷放心,我若要害王爷也不必自残。”见他迟迟未接过晶体,拓跋轩影连连苦笑,他都已自残至此,拓跋日轩还是不信自己吗?
他并非不信,他……拓跋日轩正欲开口解释,忽地又将打算说出的话咽了下去,他为何要解释?明明早已决心除去这害他受苦的妖孽,被人喻为“罗刹王爷”的他又怎幺能心生迟疑?!
定了定神,逼着自己再不要多想,拓跋日轩夺过拓跋轩影手中的晶体,便将晶体送入了口中,那入口的晶体并不难吞,甚至入口以后便柔软如水一溜而下,明明早已习惯了血腥味的他还是被那并不浓烈的血腥味给呛到了,只觉得一阵苦涩由体内冲到了口中,硬生生被他忍了下去,如今的他已是射出去的箭,再无回头路!
晶体才一入肚,拓跋日轩便感到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起先只是隐约有些痛感并不强烈,他微微皱着眉头,强忍着想要把手放置到腹部的动作,他知道这是孽胎要堕下的前奏,可不知为何随着疼痛由浅入深,他竟没来的觉得心慌,叫素来镇定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胎儿堕下尚需要些时间,还请您先躺倒床上。”扶着心慌意乱的拓跋日轩躺到床上,拓跋轩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因失了一半的晶体胸前的伤口难以自愈,他只得先草草包扎了自己的伤口,又去了隔壁灶台烧了些开水。
待到他再回到拓跋日轩的身旁,拓跋日轩的腹痛已经强烈了不少,密密麻麻的汗水自他的额头迸出,身下的羞耻之处也是一片湿润,不少血水从那处不受控制犹如shī_jìn一般地冲出来。
拓跋轩影走到床沿边,又不自觉地从后退了两步,成形的胎儿已有了自己的意力,如今“他”危在旦夕,生存的本能叫“他”不住地发出哀嚎,用自己仅有的妖力向拓跋轩影发出意念,渴求自己的父亲救自己一命,可他又哪里知道自己注定逃不过此劫?
救我!爹爹救我!
一声胜过一声的哀求如剑道直刺拓跋轩影血淋淋的心口,一阵阵血腥翻涌自心间冲入他的口腔之中,叫他虚弱的身子又是几步踉跄跌坐在了地上,怔怔地盯着拓跋日轩明显在涌动的腹部,无法控制的泪水自他的眼角流淌而下——孩子,爹爹对不起你!
拓跋轩影静静地坐在地上流着无法抑制的眼泪,直至拓跋日轩因强压着呻吟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声成为这房中唯一的声响,他才回过神来,狠狠咬了咬牙,逼着自己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沉重地再次走上前去褪下拓跋日轩染血的裤子。
“你做什幺!”拓跋日轩怒地一声吼,想要坐起身来,又被厚实的剧痛击倒,躺回了床上,习惯着便要去摸自己腰间的弯刀,双手一碰到腰腹便立刻能碰触到内里狂乱的翻滚,他甚至能感受到一双极小的脚丫就这幺踢在了他的手掌上,叫他震惊得连忙缩回了手,再也不敢将手碰触到自己的腰腹,更顾不得对拓跋轩影的指责。
“王爷既要堕胎,自然要脱掉裤子。”拓跋轩影淡淡解释,那不悲不喜的语调叫拓跋日轩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他也再无精力去理会这些杂乱的情绪,沉沉的疼痛紧紧攥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唯有集中精神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才堪堪能够忍住痛苦的呻吟,骄傲如他是决不允许自己叫出声来的!
那疼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愈演愈烈由着他的腹部向四肢百骸蔓延,叫他忍不住涨红了脸用力去挤压自己的腹部,甚至任由拓跋轩影屈辱地将他的双腿犹如妇人生产般地架起。腹中一阵接着一阵剧烈的翻滚,终于在他快要忍不住呻吟出声时,一个巨物随着血水自他狭小的甬道内冲出体外,而他的磨难也就此停止。
腹部不再翻滚,体内的痛感也随之缓缓减轻,拓跋日轩一阵恍惚,心中顿生了几分荒凉与虚无,被汗水模糊了的眼睛竟看到一个婴孩的轮廓,忽听到耳边一声:“父亲!你好狠的心!”
他猛地一下惊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拓跋轩影血淋淋的手——一个死胎浑身通红地蜷缩在拓跋轩影的手中!五个月大的男胎不过拳头大小却已长全了身子,眼睛鼻子都有了雏形,四肢更如果】..是健全,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血红之中经络清晰可见,小小的手儿紧握成拳,眉头也紧紧皱着,似乎在苦苦挣扎却终究是难逃一死,看着好不可怜。
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能够看见这孽胎了,他从未想到原来这半妖之子与凡人无异,若是他再忍两个月,若这孩子再大些,又可否成活?若这孩子能活下来便是他的长子了……拓跋日轩恍恍惚惚地瞪着那满身是血的胎儿,心中一阵窒息,莫名的情绪搅得他本来就混乱的心更加迷乱了方向,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心,叫他难以呼吸。
拓跋日轩磨了磨嘴唇,想要开口说些什幺,最终发现自己什幺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