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了一嘴西班牙大苍蝇一样,脸色发青,露出了,怎么形容,奇妙又厌恶的表情。
他反应了一会,才勾起嘴角,露出个危险的笑容来:“我知道,又是追着他的那群变态是吧?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了,你一个大男人,跟他妈条狗似的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还....”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难看起来,“...行,爷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做人!”
他脚下一蹬,已经是个攻击的姿态,我听到我身后的艾瑞克又叹了口气,把我轻轻的送到了艾伯特怀里,然后他身形一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阿德莱德身后,在他扑过去的时候一把拦住了他,用两个胳膊卡着他的肩膀,大喊道:“冷静!艾德!冷静!”
阿德莱德还在往前踹,潜水服的鸭蹼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乱拍,吼道:“去他妈的冷静!”
索兰抱着臂,冷冷的看着他们,岿然不动。我身后的艾伯特看着这出闹剧,已经笑的全身颤抖,一只手捂着脸,金色的发丝扫到了我的脸上。
“别笑了....”我有气无力的说,“喂,别笑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这家伙早就知道阿德莱德是我弟弟的感觉。
艾伯特还在笑,他淡红的唇中蹦出了两个愉悦的字:“...傻逼。”
我没理他,用力撑着地坐起来,咳了一声,叫道:“阿德莱德,索兰。”
他们俩的目光瞬间射向这边,目光灼灼,我几乎招架不住。索兰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我的身边,把我从艾伯特那边挪了过来,绿眼睛颤动的看着我,那神色似乎复杂得让人看不清,又似乎只有一种情感。
我有点艰难的勾着唇角笑了笑,大脑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手覆上了他金色的头发,那触感一如既往:“我来了。”
索兰看着我,眼底全是惊魂未定的担忧,嘴上憋了一会,却硬邦邦的蹦出一句:“你来干嘛。”
我真想一巴掌呼在他的狗头上,但忍了忍,行啊,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家伙不会好好说话。
我拍了拍他的头,低声道:“这里很危险。你们怎么脱身的?”
索兰把头扭向一边:“那东西攻击性不强,只会乱甩尾巴。我们把它逼出了门外。倒是你...”他觑了我一眼,“你是怎么进来的?碰到那东西了吗?”
艾伯特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闻言笑了一声:“索兰,你的脑子是给人鱼吃了吗?他一身鱼鳞,你问他碰没碰到那东西?”
索兰阴阴沉沉的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默不作声的垂下眼睛,拍掉我身上黏黏糊糊的鱼鳞。
他低声道:“受伤没有?”
我说:“没有,挺顺利的。画面突然消失,我们都吓了一跳。”
艾瑞克已经拉着阿德莱德走到了这边,阿德莱德的视线在我和索兰之间打了个来回,咬紧了牙,没有说话。
艾瑞克说:“你也看到了,那东西是条人鱼。我们后来也发现小飞贼的通讯断了,虽然联邦没有抓捕到真正的人鱼进行研究,但根据传说中,人鱼的塞壬之声可以迷惑船员....我们想,干扰信号也是他的能力之一。”
“但是,”他有点疑惑的接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下来的?况且,只有你一个人吗?安德鲁没有派其他人下来救援?”
我看了他们一眼,顿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安德鲁有问题。”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连艾伯特也是。他轻声问道:“怎么说?”
我一边随手捡起地上的鱼鳞端详,一边说:“他很古怪,在那样危急的时刻,没有表现出任何救援的意思。”
艾瑞克沉默了一会,皱眉道:“你觉得这是个考验吗?我们听说过...就像雨林那次?”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安德鲁的态度太奇怪了,何况,雨林那次,根本就不是什么考验。一个危险的意外,我们的所有警报器报废,被困在雨林里两天一夜,遇上了四级异兽,巨蜥拦路,血战一场,结果不可谓不惨痛。
安德鲁的解释是“帝国那边不太老实”。这个基地本就处于荒星之上,靠近帝国与联邦的边界,很容易受到攻击。
但是,安德鲁又为什么是那个反应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头又开始痛,提醒着我精神力随时可能报废的困境。说实话,我觉得我的精神力就像一池水,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我抽干了。一次次的爆发,实际上都是竭泽而渔。
总有一天,我要撑不下去。
我微微皱眉,忧心忡忡,一双温热的大手忽然覆上了我的额头,轻轻贴着,不甚熟练的揉着。
索兰看了他们一眼,说:“他累了。让他休息一会,等会再说。”
艾瑞克点了点头,艾伯特也站了起来,只有阿德莱德好像忍到极限的样子,上前一步,叫了声:“哥......唔。”
他的嘴被艾伯特一把捂住了,手臂也被艾瑞克一脸无奈的拉着向后拖去。艾伯特才不管他愤怒睁大的金棕色眼睛,笑着道:“嘘,嘘...来来,弟弟,让哥哥们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阿德莱德被他们拖到了一边去,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索兰没什么表情,但隐隐带着丝委屈的脸,有些无奈。
索兰帮我揉了一会额头,声音紧绷道:“以后,不要做这种冒险的事情。超速下潜,不管不顾的进入沉船,和人鱼打了一架,手上全是血....你以为你是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