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轻尘之前就听说那苍山派的少主天资卓越,特喜欢跟人切磋,一切磋就没完没了,当下万分感谢林青替自己减轻麻烦。
可林青自己其实还挺想跟他过招的。
但,看着魏轻尘朝自己道谢,林青便知道他不喜欢与人切磋。可他实在想与之交手,提升自我,于是拐着弯儿邀请他们到自己家做客。
“不麻烦林公子了。”魏轻尘看了看自家师父病怏怏的样子,对林青道,“我和师父还有要事在身,只能改日再登门拜访。”
“抱歉,是我唐突了。”林青连忙道,“那你俩尽快去办你们的正事吧,小凤就由我带回家照顾。”
“可以么?”魏轻尘嘴上问着话,手上已经火急火燎地将孩子递了过去,“如此甚好,我们师徒背着人命,带着一个小女孩确实多有不便,那就有劳林公子了。”
“不必客气!”林青接过小凤,看了看她稚嫩的脸庞,对二人道,“我定当待她如亲妹妹一般,努力抚慰她内心的伤痛,让她重新拥有一个家。若她想修习剑法,我也可以亲自教导她。总之,二位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生照顾好这个小姑娘。”
“好,好,”魏轻尘朝他拱手,“多谢。”
麻烦的事情解决了,他马上就要带着师父走人。
殷无忧却不急着离开。
“我看我们还是陪同小凤去林家吧。”殷无忧忍着自己的不适,他看了看小凤沉睡的脸,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林公子没有与之说过话,她也不知道林公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这么把她交给了林公子,明日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环境,身边尽是不认识的人,恐怕会陷入慌乱中。”
“啊,对!”林青巴不得两个人去自己家,马上附和,“还是殷前辈想的周到。小凤没了父亲,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二人。不如你们随我回家,待她醒了亲自与之道别,如此方能让她放心留下。”
“嗯,”殷无忧伸手去拉自家徒弟,“就这样吧。”
“不必这么麻烦。”魏轻尘从师父怀里揪出阿花,放到林青臂弯里,“让阿花跟去就行了。”
“那你之后再千里迢迢去接这傻鸟?”殷无忧睇了徒弟两眼,沉声道,“小凤无依无靠的,咱们还是亲自把她送到春秋剑堂,再当面与她道别吧。”
连林青都察觉到殷无忧有些生气了,魏轻尘偏生不死心,又道:“那不如去山下找个客栈住一宿,等她醒了同她交代几句,然后我们即刻去办正事。”
殷无忧深吸一口气,带着怒意盯了徒弟一眼。
但他到底是没当着外人的面儿斥责徒弟,削他面子,他只是无言地驳了徒弟的提议,而后松开了他的手臂,直接走向林青,对他道:“走吧。”
“噢……”
林青夹在师徒之间,颇有些惴惴不安。
他看了看他的魏兄,只见对方跟着后面,神色黯然,像个被父母训了的悲伤小孩。
林青忍不住想,唉呀妈呀,我是不是错了?
*
夜深,人静。
一行三人到达春秋剑堂时,林家上上下下早已入眠,只有当班的家丁还在尽忠职守。见少宗主带着客人回来,众人连忙打起j-i,ng神,热情相迎。
林家剑堂处于深山之中,修得古朴典雅,院中花草繁多,随处可见小桥流水,树影摇曳。皎皎月光下,自成一派美景。
林家老爷和夫人去给舅姥爷祝寿还未归来,林青便当家做主,先安排家中的嬷嬷照顾小凤,而后亲自引着师徒二人去客房。
林青掌着灯走在前头,他原本给两人安排了相邻的房间,魏轻尘却道不必麻烦。
“我同师父一间就好了。”魏轻尘站在师父身侧,看着林青道,“我师父近日疲于奔波,我需贴身照料。”
估计是要认错道歉。
林青很懂,马上带着下人闪了,留他们师徒单独相处。
可单独相处的机会是创造好了,魏轻尘却没有要认错的意思。直到师徒二人皆洗漱完毕躺到了一张床上,他都还是沉默寡言,一声不吭。
殷无忧久等不到这小子向自己赔罪,越想越不是滋味——搞得像他错了一般。
两个人背对背互相生闷气,你不说话我也不说。
这样过了许久,殷无忧觉得自己身为师父应该成熟一些,宽容一些。再说一点小事而已,难不成还要冷战到过年?他向来不喜把矛盾放过夜,遂决定放下师父的架子,先行低头。
他翻过身,抬手戳了戳卧在两人之间的阿花,对它道:“你问问他对小凤有什么意见?”
阿花听了马上轻轻叨了叨魏轻尘的背部,对他道:“他问你对小凤有什么意见?”
魏轻尘一动不动,低声回应:“你告诉他,我对小凤没意见。”
殷无忧挠了挠阿花的胸口:“那你再——”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阿花突然从被窝里飞了出去,转头落在了他们脚那头,并对他道:“自己问吧,傻比!”
“臭鸟,找死!”殷无忧大怒,抬起脚猛踹阿花。
但踹了两下他又觉得阿花说的对,两个人明明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明明关系这么亲密,闹了矛盾却还要一只鹦鹉帮着传话,确实是傻比。
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