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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种种,一瞬间刻骨的悲伤扑面而来。
无数次他开着车在深夜到潘子的墓前,一根一根地抽烟,一直坐到天亮。
无数次他单曲循环潘子最后唱的那首歌,然后一个人坐在天台上。
那些是胖子不知道的事。
前世他生死之间走了那么久,慢慢地一点点变得不再天真无邪,然而所有人里,胖子也好,闷油瓶也好,三叔也好。
他独独欠潘子最多。
吴邪低下头,死死地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手不在颤抖。耳边是前世的回音,而他手足冰凉。
潘子,这一次,换我护你。
熟练地用棉花沾着酒精给伤口消毒,酒精接触伤口的时候,潘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吴邪低低地说道:“忍着。”
潘子动了动嘴,没说什么,眼里却不由得带上几丝笑意。
这小三爷口气虽然凶巴巴的,但是动作明显一下子轻柔了不少。而且,消毒完小三爷还给他上了药。
其实潘子忍不住想要告诉吴邪,这点儿小伤没事的,用不着浪费药。
不过,看到吴邪低着头找药的样子,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三爷本来就长得好,他潘子见过的女人漂亮的也不少,但是那这个女的,没一个长得有小三爷这么好看,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慢慢地静了下来。
而此刻小三爷低着头找药,长长的睫毛微垂着,在矿灯光下投出淡淡的影子,侧脸柔和。
这潘子我也算是受到了一回高级待遇了?
潘子胡思乱想着,小三爷已经找到药了,感受着头上的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紧。
“好了。”
吴邪松开手,坐到了一边,就像浑身一下子没了力气。
“小三爷?你怎么了?”潘子大惊,伸手就要去扶他。
吴邪摆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没事,早上没吃东西,有点儿难受,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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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看着吴邪,后者朝他笑了笑,却是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转过头去,张起灵看着水。
刚刚那铃声里,所有人都中了招,即使是他,也恍惚了一刹那,可独独吴邪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见到那么大的尸蟞也是镇定得出其。
吴邪,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候,三叔有几分诧异地开始问吴邪刚刚他怎么没事,吴邪随口搪塞了过去,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双白手套带上。
“我去,臭小子,你他娘的到底是来**嘛的?你到底准备了多少手套啊?”三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几乎想要冲上去摇着吴邪大吼。
这大伙儿都到水里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湿哒哒,黏糊糊的。本来还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下斗了。那一次下斗不是一身狼狈的?
不过,这种时候,要是大家都一样,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偏偏这边上却坐了一个浑身**净利索,整洁得不像话的人。
这感觉,就像自己身上突然爬满了虱子一样。
各种不自在。
更何况,那个人居然还摸出双手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么爱**净似的。
“三叔,您先别急,你看,这东西。”吴邪没有理会三叔的抱怨,一手从船尾提起了那只大尸蟞,一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了那个生了铜锈的六角铃铛。
他示意一边的潘子把手电筒的光对准铃铛,仔细查看了起来。
这种六角铃铛反反复复地出现,海底墓的上面的花纹他没有仔细瞧,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秦岭出土的那一个他却是仔细看过了的。
人面双身蛇纹。
果然,他走过的这些地方暗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叔被铃铛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也就没有再追问刚才的事儿了,船上的其他人都好奇地凑过来打量这个铃铛。
黑瞎子也挤了过来,不过只看了一眼,他却一下子脸色大变,下一刻已经毫不犹豫地出手握住了吴邪的手,一个巧劲将尸蟞夺了过来。
“黑瞎子,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