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严柏宗,于是便低下头来,摸着矿泉水的瓶盖子。
坐在严柏宗的对面,他觉得非常煎熬,有些透不过气来。于是他便往窗边挪了挪,将车窗打开了。
已经是上午,阳光刺眼,外头的风是热的,吹乱了他的头发。想到严柏宗或许正看着他,他心里浮出一种矫情的忸怩作态来,他趴在车窗上,任凭风吹着他的头发,凌乱地在他眉眼上飞舞。
但是严松伟却突然靠了过来,趴在他后背上,枕着他的肩膀问:“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他的呼吸喷到他耳朵后面,祁良秦看着前面即将进入的林荫大道说:“我最喜欢这种路了,遮天蔽日的,夏天看一眼都觉得凉爽。”
他话音刚落,车子便驶入林荫大道里,面上的皮肤能明显地感受到风一下子变了温度,凉爽宜人。
“我不喜欢这种路,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飞絮,烦死人。”
严松伟坐正了身体,忽然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说:“你让我靠一会。”
他说着便横躺下来了,后背靠着他。祁良秦想动,扭头看到严柏宗,忽然停住了,老老实实地趴在车窗上。趴了一会,他偷偷侧头去看严柏宗,却发现严柏宗正看着他,他赶紧又扭了过去,抿了抿嘴唇。
空气里有一种暗潮涌动的暧昧,像是这夏日的风,温热。祁良秦心想,严柏宗如今刚知道假结婚的事,能够如此平静地接受他已经很不容易,此时此刻,他可要把狐狸尾巴夹紧了。
因为没想到严柏宗竟然这样包容,所以他有些后悔昨夜的偷吻和今日送上去的那条内裤。他做这两件事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他可真是贼心不改。
他仰起头来,看着那几乎将夏日阳光全部遮住的法国梧桐树,听说有一个城市,也种满了这种树木,是一个人为了他的娇妻所种。这人虽然毁誉参半,但这爱人之心,也叫人心生向往。
他趴在车窗上,微微侧过头来,看到严柏宗已经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于是他侧趴着,看着严柏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觉得这男人真帅,实在让他没办法不喜欢,这就是招人犯罪的一张脸啊。
严柏宗对他来说有多遥不可及,他心里清楚的很,虽然总是避免去想这些烦心事,但是他如今已经是严松伟名义上的爱人,将来改嫁严柏宗,不经过一番荆棘血路恐怕到不了严柏宗身边。
但他本来是没有机会认识严柏宗的,严柏宗像是他的一个美梦,天上不会掉馅饼,他既接受了这幸运,也应当接受这苦涩艰难,这样也好,不是不劳而获的东西,得到的时候心更安定。
这可是严柏宗啊,比一千万的大奖还要宝贵,世上唯此一个的严柏宗,值得依靠,一旦相爱,便会给他一世安定幸福的严柏宗。
回到家里,老太太自然又是唠叨一番:“你们新婚夫妻爱玩闹,也是免不了的,只是以后多注意,我让春姨给你们卫生间里铺了地毯,以后就不怕滑了,只是你们也要有个分寸,那浴室是洗澡的地方,还是玩闹的地方?”
严松伟和祁良秦点头称是,倒是严媛不害臊,说:“妈,你不知道,如今浴室对于年轻人来说,可不只是洗澡的地方。”
严松伟立即拧住她的耳朵:“你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知臊了。”
“别老拧你妹妹的耳朵,一个个都是大人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学你们大哥一半的稳重,我也少操点心多活两年。”老太太说着指向祁良秦:“再不齐能和小秦这样懂事,我也满足了。”
祁良秦就站在那里羞涩地笑,羞涩内向原是他本性,在老太太眼里看起来就是乖巧温顺。儿媳妇嘛,太艳丽张扬或者太高冷无趣都不好,就是要小秦这样笨笨乖乖的透着点朝气,才最叫人满意了。
祁良秦和严松伟从楼上下来,严柏宗似乎正在客厅里等他们,看见他们下来,就叫道:“那个,小祁,你来一下。”
祁良秦愣了一下,看了看严松伟,严松伟说:“去吧。”
严松伟回了卧室,祁良秦就跟着严柏宗走,却没进严柏宗的房间。严柏宗走到门口,将门把手上挂着的一个纸袋子给了他:“衣服,还给你。”
祁良秦臊了一下,接在手里。严柏宗说:“这是t恤和裤子。”
祁良秦更臊,低着头“哦”了一声。
严柏宗说:“其余的我就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