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四溅,在入水的那一瞬间,朱佑樘的苍衣包紧东方不败身着红袍的身体,仿若一朵盛开在墨池中的火莲。
幸亏在入水前朱佑樘用唇封住了东方不败的唇,帮东方不败换气才没有使东方不败被泉水呛到。两个人被泉水包裹全身,清凉的感觉从肌理渗透进心底,朱佑樘揽紧东方不败一边运功帮东方不败理清体内紊乱的功力,一边帮助东方不败吸收无极泉水的功效。在探到东方不败的灵魂里有熟悉的感觉时,朱佑樘眼睛里染了暖光。
“果然是他。”是蚩尤那个祸害众生的妖君!当年还是他和黄帝抢了蚩尤的残魂护着残魂转了人世,没想到他居然是东方不败。
只是毕竟蚩尤魂魄残缺魂光太过微弱,每次投生年纪很小就会夭折,纵然到了东方不败这一世也是命运多舛。
千万年的转世让蚩尤早就忘记了从前为帝时候的事,也忘记了从前身为九方水帝的冰夷,也就是现在的朱佑樘。
水流冲开了东方束发的发带,一头墨发在水中荡散开来,东方不败依旧紧闭双眼,平日凌厉的眼角柔和的不像话,仿若一个睡着的孩子。
朱佑樘看着此时的东方不败心情有些复杂,每个人出生之时都心无尘埃,但在慢慢成长的过程中沾染了世俗的淤泥,而东方不败年少时是不是也同他现在睡着这般,安静、无害?
就这样想着,手掌不由的抚上东方不败的面颊,夹带着泉水的凉意,那触感是光滑的。
朱佑樘还在失神间,东方不败已经睁开双眼,水中光影流动,东方不败的视线中是一个从前好像见过的苍衣墨发的男子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那视虾了对世间世人的慈爱,又好像是对他的单独的着迷,他恍惚间陷进了那男子深邃的眼波中,一时不得清醒。
许久,东方不败的意识开始慢慢清醒,认识到他此时在那男子的怀里,就连唇也被那男子叼着,眼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随后掌心使力向朱佑樘拍去,还未碰到朱佑樘便被朱佑樘截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一把揽过东方不败带着他飞出泉水。
出水的一瞬间,朱佑樘指尖向地一弹生出一堆篝火,空中足尖轻点,几步回旋朱佑樘抱着东方不败衣摆翻飞落座在地上的篝火旁。
东方不败倚在朱佑樘怀里,还未说话朱佑樘便闭上眼探看东方不败体内的功力还是否紊乱无续。
东方不败谨慎之余也发现他体内之前如烈火灼烧的那股真气已经化去,丹田之内反而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内力充盈身体各处,轻利舒爽。
他之前由陆不平在密室帮他自宫后便急促的想要练《葵花宝典正本》上的功法,不曾想因为他身体不在状态,在功法的理解上也出现了偏池导致他差点走火入魔,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的来到黑木崖后山,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这个洞穴,更不知道怎么会和那个不认识的男子掉进洞穴的水里。
不过,他看得出那男子对他并无歹心,恐怕连他自己都是那男子所救。
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纵然什么话也不说,单凭一张正气浩然的脸也能让人琢磨透他的性格,东方不败觉得,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属于这一种。
东方不败一脸促狭,他分明记得,他在水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那男子的唇和他的唇紧密相贴,那男子的唇冷的让人心悸,但唇中渡过来的气息却灼热的让他有些动容。
朱佑樘睁开眼,看着怀里一脸促狭的东方不败挪开眼淡淡道:“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今后练功需适当。”说完又重新闭上眼打起座来。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望着朱佑樘消瘦的侧脸漆黑的眸子中精光一闪而过,整理整理他的红袍也没有要离开朱佑樘怀里的意思,还顺便往里靠靠,将头枕在朱佑樘的肩膀上,东方不败心中好笑,这个男人的肩膀一如他猜测的那般消瘦硬挺,只是却分外的令人安心。安心?想到这个词东方不败哼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不是对朱佑樘,而是对他自己。
这一夜,黑木崖上不论是长老们还是教众都是一夜操劳不知道在巡视查找着什么,而东方不败却倚在朱佑樘的怀里休息的还算安稳。
遮挡洞穴的三角梅在午夜篝火的掩映下美得惊心,隐约间东方不败觉得似乎身后被他靠着的那个男人身上也淡淡的漫着一缕三角梅的冷香,慢慢的合上眼。
朱佑樘在夜深之际才徐徐睁开双眼,东方不败虽然还留着几分警惕但因为朱佑樘并没有更深一层的举动,所以东方不败也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朱佑樘运功摄取着天地间的灵气,捏着诀的手指轻微向洞口的三角梅一拨,一大丛的三角梅分开一个缺口,他又用手指轻微一引,洞外的月光化为光线从三角梅腾开的缺口中徐徐注入他的身体。
朱佑樘整个人被包裹在月光之中仿若那年他为神之际,站在黄河的浪头上迎着月光吹响的一曲《菩萨蛮》。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鸟鸣嘈杂起来,山间的薄雾也有些许漫进洞穴,朱佑樘看着怀中还未清醒的东方不败一抿薄唇皱起眉来,想了许久才以极缓的速度慢慢撤去实体,虚了身形,直至最后彻底化为一缕清雾消失在洞穴中。
朱佑樘一消失东方不败便睁开了双眼,他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篝火残烟和朱佑樘坐过的位置削峻的面容上神色不明,许久才见他走出洞穴外,飞身螣步离开,火红的衣袍在风中翻飞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