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坏笑:
“他听见了,茂华兄,你得罪神仙了。”
李胜撇嘴。
危的视线在谢迁磕过李胜的地方转了一圈后默默的将视线转走。
大朝会上危给朱见深送了一粒丹药便又默默离开,李胜站在人群中看着危清清冷冷来又清清冷冷的走,浩大的汉白玉地砖上他白色的袍服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一双赤足踩了雪地走过,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那人不冻脚吗?李胜这样想着突然对上一双漆黑无波的眼眸,原是危在离开时回首看向了他。
李胜一惊忘记低头,傻傻任由危看着。
许久,危嘴角微扬,转身离开,李胜只觉得脸上臊的厉害,不会真的是个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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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朱见深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一摞奏折,他的眼皮子底下正正的摆了南京兵部尚书王恕的奏折,脸上怒意更加明显,看都不想看丢给一旁?*习旃的怀恩;
“这王恕,不管走到哪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封奏折的往朕案前送,怀恩,你替朕看看他又骂朕什么?”
成化一朝王恕是个奇才,脾气又硬又冲,充分发挥了与奸臣斗争其乐无穷的精神,一把年纪了靠做地方官丈量了大明的土地,在做地方官时得罪光了朱见深的七大姑八大姨,人送称号:两京十二部,唯有一王恕。
当年王恕巡抚山西时山西的采办太监钱能在云南敲诈勒索当地百姓王恕差点和钱能拼了命,后来钱能在南京做镇守太监,没想到王恕也调去了南京做兵部尚书,这么大过节下钱能竟然在王恕面前怂的跟孙子似得。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忍着笑打开王恕的奏折看着看着脸上就变得凝重起来,站起身子跪在朱见深面前,将王恕的奏折捧上头顶递给朱见深:
“陛下,王恕在奏折中说太子年纪已经不小了,请陛下为太子挑选讲师出阁讲学。”
朱见深听了眸光一动,默默不搭理这茬。
怀恩也觉得朱佑樘到了该学习的时候,不能再耽搁了,逮到这个机会继续向朱见深进言:
“来年太子殿下便九岁了,陛下只有这么一个皇子……”怀恩话没有说明。
朱见深挥挥手让怀恩起来:
“这件事以后再说。”
怀恩还要说什么被朱见深瞪了一眼。
文华殿正殿朱佑樘坐在宝座上,怀恩坐在他的下首:
“这么说父皇无意为孤寻找老师?”
怀恩宽慰朱佑樘:
“老奴会再寻机会进言的,只是殿下心中也应当有数,万不可自我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