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高粱酒都冒出来了,江顾白目光微动,道:“你先不要回复,我去好好问问老教主。”
周管事一愣,似乎没想到江顾白没杀了江楚生,垂下眼,道:“是。”
以江顾白的能力,应该也不会让江楚生逃脱。
“你看着我很久了,怎么了,江教主有事吗?”江楚生半靠在床头,双腿被绑着,而双手也被白布吊着,他肩头仍旧有两根铁链,江顾白亲手把它融入墙内铁块,纵使他武功仍在,要逃脱也得费一番功夫,何况这暗室是铁块铸就,内外沏上砖头……
“我记得你很喜欢信阳瑰红。”江顾白忽地开口。
“是啊。”
“也喜欢黔红?”
“嗯……”
“南岳云雾茶?”
“还好……”
“汾阳高粱酒?”
江楚生目光闪了闪,道:“怎么了江教主,你何时对我喜欢什么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各地坛主忽然都想着问问今年还要不要送些吃食给你,我瞧着奇怪,所以来问问你。”
江楚生道:“你会完全转述我告诉他们的话么?”
“自然不会。”
各地坛主这般诡异的作为,只怕已怀疑江楚生遭到毒手,江元白和陆玉弘之事虽然隐秘,武当也不会大肆宣扬,但是,世上无不透风之墙,中元教在武当中也有几个耳目,知道些事情不足为奇。万一江楚生留下什么暗号叫他们知道,只怕祸患无穷。
“既然不会转述,那,你为什么又要问我?”
“因为我如果瞒不过去,也许,就要委屈你了。”
江楚生听他语气平淡,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江顾白是在威胁他,他当然是在威胁他,不过,他语气平淡得让他以为他只是在告知他。
“江教主想要怎么委屈我?”
江顾白盯着他,半晌也不说话,江楚生几乎什么都不怕,连死也不怕,他小小年纪时便能有那样心性,现下自然不会倒退。有很多人想找江楚生的弱点,然而他们都找不到。他唯一栽了的一次,就是在江元白身上,他虽然手段狠辣,对自己孩儿却也不会虎毒食子,因而,没提防江元白对他下手也是正常……
可是,除了江元白,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委屈”他?
他讨厌什么?
讨厌……龙阳断袖?
江元白不是正因为龙阳断袖而让他失去神智么?
江顾白的目光忽然也有点诡异,暗自思忖着用那法子威胁江楚生有没有用。
“……你虽然养育过我,但那日子并不多……”江顾白沉吟着开口。
江楚生以为他想要找借口自我说服,而后为难他,微微冷笑,并不开口。
“我几乎从未叫你一声爹,而现在,你我之间也算撕破脸皮,我以后,该如何称呼你呢?”
“江教主想要怎么称呼?”
江顾白淡淡道:“我听你的。”
“江……哥哥?”
江顾白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从爹到哥哥,这其中的距离可不小。江楚生分明是在逗他!
江楚生哈哈一笑,道:“我不过是开玩笑,江教主何必认真?”
江顾白暗道江楚生仍旧在“勾引”他,虽然若有若无,但的确是勾引,他瞧来也并不很讨厌龙阳断袖……是了是了,他风月遍尝,只怕男人也是上过的,为上位者自然不会觉得什么。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喜欢你?”江顾白忽地道。
江楚生敛了笑,眯眼,“怎么,江教主要自荐枕席了?”
他这话似真似假,好似试探。
“我之前说的,我是断袖,的确是真的……”江顾白面色有些诡异。
江楚生目中闪过些锐利。
“至于这在下么……其实我是为了搪塞他们……”江顾白淡淡道,“你该知道,断袖龙阳,虽然有些人偏好在下,但是,在上也不是不行……”
江楚生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却没说。
“而且,压比自己大的人,比自己更厉害的人,总会有一点征服感……”
江楚生垂下眼,微微一笑,“江教主想要怎么样?”
“你不是想要勾引我么?”
江楚生哼了一声。
“你现在手脚不便,若是……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
江楚生抬头,双目如箭,几乎要刺伤江顾白。
江顾白低声道:“若那各地坛主知道你成了我禁脔,是否还会认你为教主?”
当初,江顾白说自己是断袖,又说自己是被压的那一个,自然是为了避免卷入那几个法王的争权夺利之中,光明正大地拒绝他们做媒“好意”,他不想让江楚生忌惮,于是便**脆自毁名声。这种自毁名声,纵使他往后翻案,那也叫人诟病,因此,江楚生是不会以为他那么说是为了避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