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怀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推开了季景江的房门,这房间与十几年前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周永怀能很轻易地在里面找到熟悉的东西,不管是幼时一同读过的书,还是那会儿季景江教他练武时用的木剑……
每一样拿起来,都是满满的回忆,周永怀渐渐红了眼。
一件件的,周永怀都拿出来细细抚摸,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肚子“咕咕”叫起时他才发现该吃晚饭了。
恰到好处响起的敲门声,是过来送晚饭的清烟和清淼。
周永怀打开门让两人进来,周永怀幼时离开云季山庄时,清烟和清淼刚入庄,但是三人同年所生,好像与生俱来就有一股亲切感,所以也还算是聊得来。
“少庄主离庄时特意嘱咐了我们,要陪公子吃饭的,只是中午公子在临渊苑,所以……”清烟的话没有说完,她放下手中食盒认真地将饭菜布置好。
“中午我在阮渊兄长那里,让你们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周永怀放下手中的一串铃铛,走到桌子面前,做了个“请”的收势,与清烟、清淼一同坐下。
“你伤的那么重,就到处乱跑,不碍的吗?”清烟还在布菜,清淼倒是忙着坐下了,关切地问道。
“清淼。”清烟轻声制止清淼不礼貌的话。
“无碍的清烟,此刻我是揽月公子,与二位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不用顾忌其他。”周永怀也帮着把菜摆好,与清烟和清淼在一起时,尤其是与清淼说话,周永怀才能体会到常人与友人相处时的感觉。
“就是嘛姐姐,你就是太拘谨了,其实揽月公子啊,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呢!”清淼冲周永怀挤了挤眼,周永怀也不恼,这只是偏着头,但是嘴角却含着笑。
“说什么呢,你真是的,这云季山庄中,就数你自己最像个孩子了,还说别人呢?”清烟轻轻打了清淼一下,惹得周永怀笑出了声。
清淼假装吃痛地揉着被清烟打了的地方,继续说道“你看他的所作所为,明明对少庄主爱得不得了,却偏要装作毫不在乎一走了之,此刻又抛下尊贵的身份装作什么揽月公子,来参加比武大会。姐姐你说,他这样的行为还不够幼稚吗?”
也就是清淼了,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样的话都敢说。
清烟小心翼翼地看向周永怀,谁知那人笑得比清淼还开心,倒像是清淼所说是别人之事。
“是啊,可不就还是个孩子吗?”周永怀完全当作在听故事一般,听清淼说了一遍,当真是幼稚至极,愚蠢至极。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待会儿菜都凉了,快吃吧,这可是少庄主特意安排的菜色。”清烟很庆幸周永怀不生气,但是也怕老说这个会让周永怀太过伤心,于是及时打断了这个话题。
“景江特意安排的?”
“是啊是啊,少庄主说至少要明日方能归,所以今日与明日的六餐菜色都是少庄主亲自选好了交给厨房的,少庄主对你啊,可是用心得很呢!”清淼忙不迭地接过话茬,讲得绘声绘色的。
周永怀心下一暖,怪不得这桌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样样合他的心意,原来季景江对自己如此上心。
“快吃吧。”周永怀低头一笑,忙夹了菜示意清烟和清淼动筷。
一顿饭,三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吃完了。
清莲来送药时,清淼还拉着清烟赖在季景江房中与周永怀叙话,天南地北的,说了好多,周永怀也顿时觉得之前的担忧散了许多。
“辛苦清莲姐姐老给我送药过来了。”周永怀将空了的药碗递回给清莲,清莲接过应了声“无碍”。
“你们两个,清淼,快随我走吧,莫要在这里继续烦着公子了。”清莲顺利领走了清烟和清淼,又吩咐小丫鬟来伺候周永怀梳洗躺下。
周永怀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没人陪他说话分散心思,他满脑子想的又都是季景江,按着清淼的话,季景江很有可能明天晚上,甚至是后天才能回来,这是周永怀不知道,他是当真有事,还是有意躲着……
到了第二日,周永怀在院中与清烟下棋时,听到外面有人喊“回来了回来了”的,周永怀惊喜地抬起头来,一旁观棋的清淼看他这样,自发地站起来往外走。
“我去看看情况,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没一会儿,清淼回来了。
“怎么样?”周永怀其实根本就无心下棋了,一看到清淼回来就连忙问道。
“师父和师娘回来了,少庄主他……”
周永怀被清淼的欲言又止搞得急得不得了,以为季景江出了事,连忙追问道:“景江怎么了?你快说呀!”
“少庄主只是送师父师娘回来,连门都没进,只是喝了一杯茶,就随阮先生去边洲查账了,说是每个十天半个月的且回不来。”清淼看到周永怀越变越难看的脸色,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周永怀面露忧伤,只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外人看来他的脸上就是面无表情,倒更像是生气的模样。
“公子,你……”清淼实在不敢继续说下去,求助地看向清烟。
“公子莫要多心,少庄主此次随阮先生去查账本就是一月前就说好了的,边洲遭受重创,好几家商铺的重建都需要少庄主亲力亲为,只是碰巧两件事赶到了一起,所以少庄主才没空来见公子。”清烟比清淼更会看脸色,早就已经在想该怎么劝解他了,所以此刻便是脱口而出了这么多。
清淼敬佩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