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夜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明早我便要乘坐跃迁飞船返校。

我怀着雀跃而期待的心情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提交结合申请?”我会尽快把最后一门课结业的——

白津按在我眼睛上的手动了一下,他放开了手,俯下/身与我视线齐平。

他是认真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现在吻他会不会太快了?

“顾承宴,你听我说……目前的我没有资格和你提交结合申请。”

我飘飞升空的灵魂停顿在原地。

“……?”

我之前说白津是我见过最狡诈的哨兵——这是十二年后的我的“马后炮”式追评。

“我的父亲是军部外协联盟的主要成员,名下拥有仙琴星团内五个a级星系和十七个β级星系……在我母亲与他结合后,他又继承了我外祖父一族的全部财产。除了对星禁忌武器神怒之杖,还有……”

在人的隐私极为珍贵的当代,若不是通过傅医师和谢尔盖我便无法知道白津的家族的一点消息。白津本人则几乎把他家的家底全部告诉我了——在星网上可以卖出一笔不菲的价钱。

我听得头脑发晕。我以前光知道他家境优渥,可不知道是这么回事。

那、那为什么不能?

我还没有失智到怀疑白津像老掉牙的一样有婚约者——哨兵协会和向导协会并不承认邪异的契约。

“但是我父亲至今没有确立继承人。我……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同龄弟弟。”白津的脸色提到这个弟弟时染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y-in霾,“我目前只是船长,而父亲曾宣称大概率会把继承权全部交给他。”

白津把他的隐私和秘密告诉了我,我只想再抱抱他——我隐约猜到了白津的精神世界是怎么回事——其实我没有猜对,这也是后话。

“……顾承宴,你能等我十年吗。”他的声音滞涩而低沉,明显的呼吸声萦绕在我耳畔。

我稍微冷静下来了。这需要我做一个权威的挑衅者,延毕十年!有历史记录的绶穗最晚毕业生也只是延毕五年而已。我目前的席位排名是第三名,剩下的一门课的教授视我为得意门生,他在我出发去前线之前还私下为我规划冲击第一名的方案。

可是白津从来没有违背他的承诺过。他说他用十年可以成为三星少将,我就会像在禁闭室里一样、比那时更信任他。

我一点也不冷静。我抱住了他,答应了他。

……

直至我拖着行李离开62船,我和白津也只是拥抱了两次,在门口互道了一声晚安。

他凌晨四点接到紧急任务,甚至没能和我道别。

我至今没有见到白津的精神体,他也没有见到我的精神体。

那时候因为恋情乍定而兴奋的我没有多想。

如今想来,或许是因为分别的时候我们坚信十年后会相见,或许是因为害怕时间扰乱了一切——为了另一条线上的可能——我们各自组建家庭——我与白津都没有把精神体放出。

装在木奉球服口袋里的苹果早就化为尘土。

我已经延毕十二年了。

【番外1?厄灾之鲸】

白津父母的结合曾震动星际的最上层社交圈:父亲是精神力。

少年白津拒绝对此发表意见。

今天是父母结合十周年,邀请了双方的亲友和有往来的家族。

母亲温婉地依偎在高大威严的父亲身边,有时候她想起什么趣事,父亲便低下头以方便自己的妻子耳语。他们是一对奇异的璧人——所有见过白津父母的人都如此感慨。

白津在二楼俯视着一切,他的怀中捧着《荆棘堡》的。

两年前他偶尔逃课溜回家,在父母的房间外听见父亲的“正义”演说:

他有个同龄的弟弟。这是当年向普通人身份的母亲求婚、信誓旦旦无畏精神崩溃的父亲的“杰作”,他与一位女向导秘密结合,只是为了精神世界的稳定——然而意外拥有了另一个儿子。

母亲是仙琴座仅剩的六个上古贵族家族之一门也的唯一继承人,外祖父与外祖母是哨向夫妻,诞下了普通人独女(13.6%的概率)。

父亲就像神话中的大神明,只是因为降临人世时的一瞥便将母亲和母亲的财产占为己有。

七岁的他就被迫知道:父母的结合是一场因欲/望和不克制而起也因欲/望和不克制而迅速终结的悲剧。

“艾莉丝,你会把那个孩子好好抚养的吧?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白津往后退,他通过门缝望见父亲说完这话看向这里的眼神——父亲是故意让他知晓的。

他感到恶心而恐惧。

我绝不要像父亲这样。

白津的精神体有特殊缺陷——他无法与大多精神体产生共鸣。附着在其精神力上的δ元素像惰x_ing气体一样很难产生“交流电”。这是祖母,一位精神力s+级的向导的判决词。

“你的精神体与祖上一位‘放逐者’一模一样,唔这应该是返祖的返祖吧,像你父亲还有你的爷爷,他们的精神体都是锋齿鲨,你的精神体却是灭绝于中世纪的厄灾鲸鱼。”

“放逐者?”

“他是一位流淌着复仇血液的男人,幼年时为父亲抛弃,后来带着他国军队屠戮了全族。他从没有爱过人,是合格的冷血恶魔……津津你看,在这里,尽管被涂抹过,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精神体是厄灾巨鲸,这本身就意味着他没有爱人的可能。呵,这样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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