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人看着挺快活的,哪里像自杀的?”江晨风靠着简奕肩膀,点点他,“看出什么名堂?”
“一事无成的人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愧疚。”他对李昀昊说,“把所有的聊天记录都给我行么。”
那边沉默了一下,“等等,孙柄良删除过一部分记录,我要花点时间还原。”
孙柄良就是地上摔得血肉模糊那个。
鉴识科王能就带了两人来,让他们去天台扫证,打着哈欠说:“你们真精力充沛,都到齐了。”
“有两个没来。”
王能左右看,“新来的和法医姑娘啊。对了,昨天那大明星一直缠着我要余清联络方式。”说着摊手,“我避她还来不及,哪儿有。”
“余清家里出了点事,估计没心情。”姚邵西说:“这两天地下室也忙,没和他们借人,不过余清今天应该能回来工作。”
地下室是另一位法医的根据地,那位年纪也不大,三十多,一副圆框眼镜,薄嘴唇尖下巴,长得变态,喜好更变态。
那边开始收拾尸体打扫现场。天慢慢亮起来,早起的人陆续投入城市运转中。
楼上扫证的人还没下来,颜悦和王能聊,“毒头子都抓了,楼下有什么事这么忙?”
王能笑得无奈,“车祸呗。最近太邪门了,死人都扎堆。昨天许颂之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脸都拉成苦瓜了,加了一倍的人往路上赶,说是三天内再追尾就集体扫厕所。”
“啧。”众人都同情,心里盘算他们是扫一楼的厕所还是整楼的厕所。
“这几场车祸有什么特别吗?”虽然这两天车祸是频繁了点,但把车祸尸体拉回警局……简奕不能理解。
“特别倒不好说……”他摸下巴,“就是听说几个肇事司机都精神恍惚,还吃了药。”
“药?”
“就普通的药!”他说:“一女司机吃了止疼片,说是痛经,还有个也是吃止痛药的,还有两个吃的那种白加黑感冒药,脑袋不就昏沉了么。”
“是挺蹊跷啊,查出什么了么?”颜悦有点兴趣。
“有什么就好了,交通队又不和你们似的,反正尸体没问题,受害者交叉不到共同点。你们要就直接和小周拿资料么,许颂之肯定求之不得!”
众人面孔上的兴趣消失了,都摆手,得了吧,他们手上还有俩案子呢!
楼上的人下来,说有指纹,还捡到了一枚硬币。
“硬币?”他们凑过去,就一枚普通一元硬币,可能什么人不小心拉下的,都没在意。
这边的事处理好,天已经大亮。简奕和江晨风在附近买了早饭,准备直接去北郊。颜悦和张律知去找尤游的脑残粉,姚邵西回警局,李昀昊洗个脸,回警局查吴喜思的社交账号。
“一会儿你来开车。”
两人靠在车边啃鸡蛋饼,这两天温度有降,早上还是挺清爽的。
“我学完驾照没开过车啊。”江晨风咽下一口里脊,简奕这车挺贵的,万一开坏了他可赔不起。
“开慢点就行,现在人少。”简奕扔了袋子,坐进副驾驶。
“你怎么吃这么快!”他三下五除二把饼塞嘴里,囫囵吞下,兴冲冲坐进驾驶的位置,系安全带,感觉——爽!
简奕开了导航,靠在座椅上看平板。
江晨风小心翼翼发动车子,开始开的很慢,十分钟就适应了。得意着自己的聪明灵活,他转头,“那些记录有什么好看的,每句话都差不多。”
“你们都很反感抱怨的话。”
他笑了声,“会有人喜欢才怪。”
情绪这东西很容易受影响,所有人都在努力打起精神,但一旦掺入这种人,什么东西都会变得无趣。
简奕好笑,明明之前一直在听他抱怨。
他低头,文字的伪装性很大,有人难过得快死了,打出来了也许就“我不开心”或者“我很难过”几个字,也有人只是想撒个娇矫情一下,可能也敲出同样的字。隔着万能的网络,情绪是传达不出来的。
抱怨者是一个完全自我中心的独特视角,一边向人诉说不幸,一边又想显得自己游刃有余,仿佛一切都是环境或他人的错,假如自己的境遇再好一点点,一定就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模样。
其实,这也是一种怀抱希望。
不过是满足自我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所以说,文字和文字,还是有些许的不同。
“你看出什么了?”江晨风一撇,见他一脸怪异的表情。
“和孙柄良聊天的人,一周前从没在群里发过言。”
这说明什么?“新加的?”
简奕说:“他是这群的管理员。”随后发了条信息给李昀昊,让他查查这群群主是何许人。
“好像就一个群主和一个管理员,你觉得这俩一个钓鱼一个杀鱼?”
“我觉得这俩是同个人。”他用和江晨风同样的口气措辞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
“措辞风格一模一样,虽然群主不爱用标点,管理员用的很严谨。”
“这也行?”江晨风张嘴。
“感觉。”他淡淡回答,“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