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峰看着我,他相信了我说的话,因为我们在同一个战壕,同仇敌概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一致目标,没有半点杂念。从我的话语里他说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为了抗日,母亲送走了她唯一的儿子来到东北,母亲又没日没夜的思念他,担心他,企盼他早日归去。他的母亲正是由于女性的善良才落到他父亲的手里才生下了他,就像我的善良落入他的怀抱一样,只求尊严不求报答。他紧紧地,死死的,深深地拥着我,占尽我的便宜。我也不简单,就勇敢的钻进了他那宽大的、温暖的、结实的怀里。他深情的看着我说,“相信您”的同时,就用火辣辣的嘴唇在我的心口烙上了金永峰的印章。然后,他望着月亮你说:“抗日不彻底,中华儿女誓不罢休!只有自私鬼胆小鬼才不愿意奔赴战场,只有自私鬼才会享受,唯有胆小鬼才不断的、不择手段的为自己的后路作打算,我们是军人,我们军人应该为千千万万的人民,为这个国家,为耻辱,勇敢的走上战场,和敌人拼杀到底那才是我们的荣耀,那才是我们的归宿。”
年轻的血液像烧开了的两壶水。我顾不了那么多,就抱着他在地上翻滚。他把我的情深深的压在他的心底,我把他的勇敢深深地压在我的身下,我们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压,翻来覆去的滚,就像铺路机来来回回的辗压路基一样,辗压出一双抗日儿女长相厮守的曲折故事。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点燃了我的激情,我只知道把一个女人的一切献给一个英勇无畏的抗日战士那才是一个女人莫大的光荣,那才是一个女人活着的意义,还真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身体不但可以换取荣华富贵,而且还可以享受身败名裂。当我正要把一切献给他的时候,一盆冰水突然浇在了我们的身上,把我们烧得正旺的爱的火种给浇灭了。我身下的金永峰开始颤抖,一霎拉间就被冻成一块滑溜溜硬梆梆的冰棍儿了,像一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望着黑洞洞天空我望着他的脸,他望着一群群日本兵从山下围上来我望着满脸是血满身是伤的战士,他望着熊熊燃烧的房屋我望着哭泣的孩童和那四处逃窜的老人和妇女。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被一股巨大的洪流朝黑洞里旋去,飞快地往下旋,我几乎抓不住他的手了,他也知道我托不起他的身躯,他就惊恐的叫嚷起来:“不!不能让孩子出生就闻到硝烟,出生就看到鲜血和死亡,他们应该在和平的时代出生和成长。”
金永锋扶起我,牵着我的手盘腿坐在地上。
我的头紧紧地依靠在他的肩上,又滑到了他的怀里,他粗大的手毫不客气的摸着我滚烫的脸蛋。我感到安全,温暖,踏实,而不是调戏,侮辱,寻欢 ,从头至尾都很自然。
他如释负重的对我说:
“您有责任照顾伤员,我必须回到战场端起枪捍卫国土,儿女之事不是我们军人的事。赶出侵略者才是我们的天职!我如果让你肚子大起来,自己快活了,您得遭罪。谁来对他负责?谁来为您分担?如果天不灭我,等抗战完日本人我再回头和你生一个加强排的娃娃。”
我激动得依依不舍地握住他的双手,嘴唇贴到他的耳边,缠绵的说:“您必须活着。您娘像您想她一样在想您,盼着您。因为有您这样的儿子她不会死,因为有您这样的儿子她骄傲地活着。现在还有一个我!胜利后,我要去您老家等您,那怕等您一生一世。月亮作证。”
我一只手指着月亮,一只手被他握在手中。我的心像幸福握着了快乐,像快乐握着了甜蜜。我们抱着一吻就别过了八年,迎来了抗战的胜利------。
一阵秋风吹过,把窃听器的眼睛吹歪了,正好看见坐在石凳上沉思的赵桂芝。她一激动,手里的拐杖哗啦一声响,重重地摔在地,把粉红色的回忆摔成碎片。赵桂芝一脸忧伤,一脸喜悦,正如那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至极。过了一阵子,她缓过神,手心手背抹了一把潮湿的眼眶,就抹去了那段难忘的岁月,也安抚了一个女人悲惨岁月里的美丽故事。
赵桂芝拾起地上的拐杖,来到丘西身边,把丘西的头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说来也奇怪,丘西和赵桂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丘西一入赵桂芝怀里,他睡着了。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赵桂芝怀里和手里有温暖!
赵桂芝的手像春风抚摸大地那般神奇,给丘西的血液里注入了无穷无尽的生机和力量。丘西勇敢的抬起头,望着赵桂芝慈祥的面孔,就像小草使劲儿冒出地面,探出一片欢喜的感激。赵桂芝和蔼的目光正好落在丘西的眼窝里,转瞬间化开了丘西心里的冰山。丘西像从冰山里融化出来的婴儿一样,晶莹剔透,不知道哭闹了,也不晓得动弹,只是**巴巴、湿漉漉、可怜兮兮的望着赵桂芝的眼睛。
老人的眼里,孩子的眼里,眼里的眼里全是委屈。
赵桂芝拿定主意地问丘西:
“孩子,跟我们过行吗?”
丘西笨戳戳、傻乎乎、神兮兮的望着赵桂芝慈祥的面孔不说话,只是僵硬的点了点他那蓬松的鸡窝头,表示欣然答应。
赵桂芝见丘西不吭声,她盯着丘西的眼睛像叫花子盯住烧饼没舍得移开。她希望丘西开口说话。她要丘西张嘴大声地回答她:“我愿意!”老人喜欢活蹦乱跳的孩子,哪怕是顽皮,他们也有足够的耐心陪伴,信心满满地陪同,然而,丘西像一个烧焦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