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将轮椅划过去,从背后抱他的腰,脸贴他的后背:“有没有想过换一位助理,这样的性格,我总觉得会给你惹祸。”
顾伦拿来毛巾,先擦了擦手,才去碰他环在他腰上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挠,道:“没有什么不好,人都会成长,关键是机会。”
说完摘下崔然的手,将碗擦干,放进碗柜。
崔然看着他忙完,牵来他一只手,挨个抚摸他的手指,喃喃道:“你以前经常做家务?”
转过身,背靠流里台,顾伦低头看两人交缠的手,淡淡道:“以前顾菲在外辛苦,我能做的只有照顾好家里,久而久之成为习惯,不习惯外人打点。”
所以不见他请钟点工,家务事也亲力而为。
厨房忽然安静,崔然不开口,好像就找不到话题。
“对了。”顾伦道,“在演播厅遇到方先生。”
崔然一歪头,皱眉道:“方沛?”又笑,“听说最近在追一位主持人。”
顾伦笑了笑,手指一弯,将他四根指头握住,“讲你的朋友们认为你已经从人间蒸发。”
“他们能不知道我在哪里?”崔然嗤笑,“唯恐天下不乱,八卦水平一流。”
说完就见顾伦盯着他看。
忙耸肩:“我已经从良,你看这一桌菜。”
顾伦没说什么,只是微笑,将他推出厨房,关上灯。
“你什么都不信。”崔然耸肩。
两人商量好时间,崔然去医院复查,顾伦恰好空闲。拍了片子,恢复很不错,估计再半个月能顺利拆石膏。顾伦和医生细致交流,离开医院后就请周愫买来排骨,回家煲汤。
崔然对做菜的热情持续高涨,还让人买来书刊,闲暇时间上网和姑娘太太们交流心得感受。每天坚持问顾伦这位食客的意见,还找来一本笔记本,记录顾伦的偏好。一段时间下来,居然也能正确拿捏佐料数量,烧制时间,谈不上美味,但普通家常得以过关。
不但如此,某天顾伦回来,就见客厅落地窗前摆放了五只陶瓷花盆,整齐的一排水仙。
崔然滑动轮椅从厨房出来,见他手上拿着单反,盯着花盆发呆,便道:“你第一次修剪鳞j-in-g之后,就没有再管过它们?”
顾伦微愣,随即道:“连续几个月在内地,都请人代为照料。”
“一部分须根已经坏死,我只留了幸存的,又让人送来几颗新球。”崔然滑到花盆前,弯下身子用指尖拨弄几棵新芽,笑起来,“今年要亲眼看见它们开花。”
落日穿透落地窗,轮椅下像是泼了一地的水,崔然赤脚,穿的是一身灰色居家服,头发太久不理,鬓角略长,遮住耳根,他低头,笑意沁上眉眼,显得温柔,优雅,简直不像是他。
顾伦抬起相机,调试参数,画面定格。
崔然发现他偷拍,兴致上头,一连更换背景和姿势,让他拍了半个多钟头。
顾伦说:“种花的话,楼顶也可以利用起来。”
于是崔然开始大肆动工,做饭之余,化身全职花匠。除了必要的铲子、浇花壶,每天要让人采购种子、幼苗、土壤、花盆,泡在楼顶和花草相伴。在家他只凭兴趣偶尔照料,其余都让花匠c,ao手,这样从头至尾倚靠自己还是头一次,每天要需要花不少时间上网看资料。日子算是清心寡欲,连顾伦去做户外节目,离开一个礼拜,他一个人也不觉得难熬。
拆石膏那天顾伦恰巧回来,又陪他走一趟,晚上回家,为他做小腿按摩。
崔然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不知道多久过去,感觉有人在拨他额前刘海,睁眼见到顾伦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凑过去吻一吻唇。
“明天去理一理发?”顾伦问。
崔然笑容惫赖:“这样不好?”
顾伦道:“原来的好看一些。”
顾伦有事,理发店还是得他自己去。他甫一上车,司机就笑:“少爷很久没有出来透气。”
理发师是常年给他做造型的,一见他也大为吃惊:“崔先生是要换新造型?”
崔然摇头,指了指鬓角:“越短越好。”
又叮嘱:“要酷。”
理发师忍俊不禁:“是哪位小姐讲你不酷?”
崔然不答,拿起平板玩游戏,期间接到老于的电话,开口就笑骂:“总算把我从黑名单里移除了?”
“好久不见。”崔然笑道。
老于哭笑不得:“是谁招你惹你?打马球那天我有不在场证明,绝对不是幕后黑手啊。”
崔然抬头看镜子,指挥理发师再将两侧头发剃短,然后才对老于道:“这次大伤元气,我至少要残三个月。”
“所以闭关修养?”老于大笑,“哪天出关?需不需要鲜花礼车接送?”
崔然只笑不答。
老于又道:“下礼拜老江生日,你也不给面子?”
“既然闭关,肯定要心无杂念。”
“崔大师高明。”
老于像是服了他,也无心再打太极。
和以前相差无几的造型,只不过连刘海都变短,崔然非常满意。又去商场添置几套居家服,也不多待,直接回顾伦住处。
进门,见沙发上多了两个人,一大一小,女人和小男孩,女人他认识。
顾伦刚从厨房出来,手上端一盘水果,见他,微怔:“不逛一逛?”
“没什么好逛。”崔然转而向顾菲微笑,“顾女士。”
顾菲已经局促起身,双手抓着红裙摆,“崔先生。”
小男孩朝顾伦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