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说完便没理会潘立文,拿着东西径直走出咖啡馆。
临走前还碰到彭亮,明显的一脸心虚,见到夏慕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夏慕幽幽看彭亮一眼,脚步都没停过。
夏慕前脚刚走,彭亮后脚就迅速溜到吧台。
他刚收到潘立文说“完蛋了”的消息,急切地想问潘立文具体情况。
夏慕开车朝家驶去,手握着方向盘,脑袋则纷乱想起姚舜的事。
潘立文没说错,夏慕最近情绪的确是很糟糕,他能感觉到,但却无法处理,就像一颗硬邦邦的石头堵在喉咙里,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噎得他好长时间吃饭不香失眠多梦。
算起来,上次旅游结束,夏慕也有快大半个月没见到姚舜了。
最可气的是,姚舜发完照片,就没再主动联系过他。夏慕心里挺矛盾的,既盼着姚舜别联系他,这样他就能不去想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然而姚舜真不联系他,他又觉得浑身不对劲,心底积着一团火,这团火越积越旺,迟早有一天,会像蓄势待发的火山,砰然爆发出来。
回家这条路夏慕开过无数遍,闭着眼都能摸准方向。
车开到宽敞的十字路口,恰好碰到红灯,夏慕降速停好车,视线忍不住便转向右侧的街道。从这里直行是往他家走的方向,右侧转弯则是姚舜医院的方向。夏慕以前到医院找姚舜,都会从这里转弯。
夏慕倒没想去医院,就是看着那方向,突然很是感慨,心里更掺杂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思绪。
前面绿灯亮起,夏慕收回视线,摆脱脑海纷杂的想法,驱车径直前行。
结果还没等车速提起来,后面一辆车便猛地朝他撞了过来。
夏慕没提防,连猛踩刹车,身体因惯性朝前一扑,又被安全带拽住。还好后面车速也不快,这才没造成很严重的事故。
夏慕回过神,连迅速靠边停好车,心底那座蓄势待发的火山,被这一撞顷刻就逼近爆发边缘。后面追尾那辆车还算有胆儿,没趁机逃离现场,紧随夏慕靠边停了下来。
夏慕解开安全带下车,过去敲后面驾驶室的车窗。透过车窗,他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青年,头□□染着几缕黄色,脖子戴着金链,相貌还算不错,就是表情透着些痞气,看着挺傲慢挺不着调的,感觉脾气挺冲,不容易招惹。
“喂,别愣着,快下车。”夏慕当然没带怂的,越是这样的人,他越是没必要忍让顾忌,否则车里要换成女人,他还得好好说着协商处理。
这也是夏慕最近心情欠佳,换作之前,他也没这么大火气。谁让今天这人偏偏就撞他枪口上了,他正愁没地方发泄心里这股邪火。对方要是好好说话还成,要是跟他横,那就看谁能横得过谁。反正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夏慕占理,他才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敲什么敲,烦不烦。”黄毛青年不耐烦地推开车门,气势汹汹道:“还不能让我歇会。不就追尾了吗,我又没想跑。”他斜乜着夏慕,掏出钱包,若无其事道:“说吧,要多少钱?”
夏慕冷眼望着青年:“你撞我车,还有理了是吧?”
“我不说赔你钱了吗,你报个数。”
青年一脸你随便报我肯定照给眼都不会眨的傲慢暴发户气质让夏慕更憋着火,索性道:“行啊,十万,赔吧。”
青年掏钱的动作一顿:“就这么点凹陷,你要十万,当是豪车啊,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我这不是抢你呢吗。”夏慕心想就你这态度,还指望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做梦呢。他接着道:“给不起十万也成。你给两千再诚恳道歉,这事就算了了。”
青年狠狠一拍引擎盖:“你怎么说话呢。还有,我凭什么道歉,刚要不是突然蹿只猫出来,我能撞到你?道歉休想,我还郁闷呢,那谁给我道歉。”
“你这意思,是不想私了是吧?”
“咋地,我还能怕你不成!”
“我难道怕你吗。”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都像颗炮弹似的,体内蓄满□□,一点就燃,燃了就噼里啪啦地炸。谁也不怕谁,更不遑相让。
夏慕跟青年揪着对方衣领,越说越怒不可遏,扬手便攥着拳头狠狠揍过去。眼见两人无休无止,绝不会轻易罢休,旁边围观的人连迅速冲上去,拉的拉夏慕,拽的拽青年,防止两个势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再次聚拢。
夏慕跟青年暂时被分开,但彼此眼底都翻滚着愤怒的烈焰,逮着机会就想再度反击。
青年捂着腹部,肚子被夏慕狠狠揍了两拳,夏慕脸也被青年揍了一拳,颧骨破了些皮,有很明显的擦伤。
两人基本势均力敌,再争斗不过是两败俱伤。
青年被围观群众拽着,却不妨碍他指着夏慕气焰嚣张道:“行,你他妈够有种,那就报警吧,找警察解决。现在你想拿两千走人,我还不干了,派出所就有我哥们,到时候我整死你,你问问,我姚辉到底有怕过谁?”
夏慕嗤笑道:“别说大话,到时候打脸就难看了。”
“还指不定谁打谁脸,你不想拿钱走人,我今天让你一分钱拿不到。”
“说话前能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吗,你算哪根葱,戴根金链子,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行,你有种!我们走着瞧。”姚辉愤怒指着夏慕:“你把名字留下,我们慢慢聊。”
夏慕冷眼看姚辉:“你算哪根葱,配知道我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