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这样子,谈舒爽实在太奢侈,君不见那么多人四方辗转只为苟且活命?做猪狗也好,做牛马也好,活着便好,活就是比死要好——也许是吧,因为死过的人就算想为死亡辩护,也是无法开口的了。
李沉舟走到树下,席地而坐,将面孔没进树叶的阴影里,遮住亮红的晚霞在江面投下的反光。闭上眼睛,任江风裹挟,接着,便听见十二岁男孩的脚步声。
睁眼一看,猜得不错——阿彻腰上别着弹弓,正走进树影里,发现李沉舟醒了,一时又踌躇起来。
李沉舟身子一动,让出位置,做个邀请的姿态。他其实挺欢喜这个十二岁的男孩,虽然有些劲头令他似曾相识,但也没什么——才十二岁的孩子,一切才刚刚开始。
阿彻迟疑地坐下了,弓着腰,驾着腿,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李沉舟也不说话。远处停着费老头儿的船,船上船下,都有人在走动。隔着一段距离看他们,好像自己就不属于那条大船了一般。
阿彻终于开口了,“他们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