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瞧了一会儿,走过去,将手放到豹崽子头上,抚一抚,又滑下来,拍拍他的肩。
阿彻终于忍不住道,“爷爷不喜欢听我爹的事。”
“他把你当亲孙待的,听你对你爹这么热情,多少会有点不高兴……”
“我去找我爹,不代表我不要老公鸡……”豹崽子仍然很委屈,眉头都皱起来了,“老公鸡自己有爹,不会了解没爹的人的感受的……”
说完这两句,就紧抿上嘴,不愿再多开口了。跟他老子一样,不喜欢过多暴露自己的情感,李沉舟这么想。
但这两句话也提醒了他一个事实,阿彻是私生子,有母无父,知母不知父。到如今,是连母亲也没有了。如果不是秀音和费老头儿,他就是一个人存在在这个庞大而无情的世界上,每天为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奔波发愁。要是没有秀音和费老头儿,阿彻就会是社会上流离失所的孤儿中的一员,不知道从哪儿来,不知道往哪儿去,小小年纪,就昏天黑地地在人世间瞎转,像一颗无根的野草。
李沉舟自己就曾是一颗无根的野草——他忽而忆起李萍去世后遇见燕狂徒之前的那段时光了,孤独的、疲惫的、看不见未来的一段混沌的时光。肚子暂时可以填饱,但头顶上始终飘着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