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仍是那身如烟似雾的白纱长服,他瞧着康劫生步履轻快地去墙边开灯。小小的就着角落的一盏,撑着仿若月光的白金的晕,晕轮印上红海,就是月光落在海上,海上生明月。
康劫生点亮了月,回转了来,他的眼睛也带着月光,却比月光更明亮。他微笑地望着秦楼月,望着他白衣的娘子,空谷幽居的佳人。今晚,是属于他和他的佳人的,这花好月圆的一晚,这千载难逢的一晚,这也许再不重来的一晚——
不!不,不会的!他要让今晚永驻,他要让今晚成为此后千千万万个夜晚的序曲。他是许官人,他是那个看似懦弱实则愿意为了佳人弥补抵挡一切的许仙。他说过今后永不负婵娟,他就定当做到;尽管他深深地知晓,横在他和阿秦中间的,又岂是一个托钵化缘的法海可比……
“阿秦,”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再次抓住了佳人的手。
秦楼月半别着脸,由下往上曲曲地瞭望着灯光。他眼里光彩变幻,忽明忽暗,他的嘴微微张开,唇上的胭脂比这满屋的盖布更加红鲜。他飞快地瞥了眼康劫生,看出这个青年远比他自己热烈自信的多。青年像一团火,一团纯粹的火,而他自己则是一块冰,看着也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