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形下,故事就该结束了。奈何从密林那边走出来一人,此人面容俊秀,举止洒脱,着一身淡蓝衣衫极其清逸,而那小步踱着的姿态,又是悠然自得,无论哪个方面看都令人赏心悦目。
从此,小小的香独秀就那样过了……这怎可能?
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自己的侍女们发现。来都来了,让她们去体验一下乡土人情多好?跟着他,去的待的反正都是泡澡的地方,集境里已经累了她们,权当给她们放个假。
说再多,便是香独秀细微又着实存在的自尊心使他对自己的小身体两看相厌。
不过,如今面对吞佛望过来的疑问,香独秀拈着发丝道:“虽知你要问些什么,但我其实也不知该如何答起,也许是那温泉相助。看你们好像很忙,我都低调地从边上路过了,怎么,还是打扰到你们了?”
吞佛童子不语,倒是那些人惊吓过度,似乎香独秀突然变回了正常模样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真实。这让吞佛童子来了兴趣,“看来汝胸有成竹。”
香独秀已转过了身:“我突然想起还没泡完澡,你们继续,不必在意我。”
吞佛童子亦转过身:“既是找汝,便不关吾事,打发走。”
他的“眼不见心不烦”显而易见,饶是被打败者此刻也有些许尴尬,巴不得立马走人。只是碍着两个高手在场,一双腿就跟灌上了铅似的,纹丝不动。
只要在集境的人,都知晓芜园楼主的名号。当时于千军万马中擒王的事迹让人津津乐道,随着他的名字远播的还有“奇葩”这一称号。坊间到处有人云:香公子神神秘秘。
香独秀的深不可测不是一朝一夕就传出来的,好歹他也在集境威风甚久,那一身妙绝的剑术最是让人赞叹不已。猜谜解字,挥联作书,他无一不晓。若你以为他是好人,那是大错特错。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香独秀摇头晃脑,洋洋洒洒几百字,用来描述自己。说完以上这些,他还嫌词藻装饰得不够,大家听得不够尽兴。
吞佛童子的嘴角微微抽搐,打断他道:“说重点。”
香独秀轻笑道:“重点就是,很多人听到我的名字只会僵硬地转身,默默离去。招惹到我的下场先搁一搁,毕竟那百摧不倒的靠山已经让人们五体投地。还有一件事,那是民间的八卦者最乐得加入的话题。那就是经常能在天府院天机院这些院派的斗争中全身而退,关于这个,说来话长……
定力不够之人,很快就被香独秀一番话拐跑了。而听不下去的人,也趁他们认真交谈之际,逃入林中。香独秀没有去留意,吞佛童子用不着留意。
捋了捋肩上的发,吞佛童子淡道:“不是还没泡完澡么,回去,吾帮你。”
再次被打断侃侃而谈,香独秀也不气,他只是扶着额头,摇头道:“不必了,好像得了风寒,这两日不宜下水。”
让一个命中缺水的人不碰水,吞佛童子会相信这种蹩脚的理由么?
作者有话要说: 预定十章完结,有个小□□。
☆、【香独秀/吞佛童子】
面对香独秀的催促,吞佛童子不紧不慢。他皱着眉,看向对方左肩流血的位置。
稍前血腥味不够浓烈,又因闲杂人等在场,自然是忽略了。如今一看,鲜红已渗透淡蓝的衣裳,甚至因为沾染了湿意,连肤色也依稀可见。两者贴着,带着奇异的魅惑之意。
掏出怀里的匕首,香独秀犹豫了一下。两人一前一后已回到客栈,正如方才所说,香独秀没再提泡澡一事,看来与其说是得了风寒不宜下水,还不如说是在顾着伤势。
吞佛童子收回视线,陈述道:“你,自己下的手。”
他不再用“汝”这个称呼,香独秀有些不习惯。他拿着匕首,手腕转动看其柄上的花纹,道:“有种蛊,值入可改变身形,遇血则亡。”
“人心可吞象,无情和自私从来都不会择木而居。”吞佛童子自然知晓他又要说一把集境如何如何危险,不过既是集境有的事物,苦境怎会没有?饶是常年在异度魔界的,对于这些祸乱东西也记得相当牢。
只是这人,一路面不改色,让人稍有改观。
其实吞佛的“改观”早已慢慢在酝酿,只是他懒得去发现罢了。
接过匕首,他上前,抓住香独秀的肩,二话不说就刺了进去。
香独秀一瞬间僵硬了身体。等结束动作退后几步再看过去,肩上的血哗啦啦地顺着衣袖上的青花图案流下,有种诡异的美感。他笑道:“魔都是这样的么,不问我的意见就招呼上了,若我就此死去,天底下有多少姑娘哭泣。”
吞佛童子却没有回答他话的意思,只是低头看着沾了血的匕首片刻,塞进了怀里。
对此,香独秀心里微微诧异,他可是有洁癖的,吞佛童子的洁癖也绝不会低于他。换作平时,香楼主早把匕首放在脚下使劲踩了,但因为是自己的血,他才放宽了心。
如此,他看着吞佛童子的目光甚是奇怪。
后者回望他,“吾上去了。”吞佛童子转身,踩着楼梯上楼。
不过后面还是响起了香独秀气定神闲的自我夸赞声:“我之大名扬名四境,对此也是相当苦恼。奈何fēng_liú无双,俊逸之才,大受欢迎,只是也没曾想,异度魔界也有家伙倾慕我,我自然是欢喜的,你……”
话没说完,跟在吞佛童子后头的他吃了个闭门羹,魔在那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