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爱哭呢。”
南九那手背蹭着满脸的泪痕,“不是你老惹我。”
“嗯,”漠之尘弯着嘴角,声音愈加弱了几分,“我这回是认真的,没有骗你。”
南九刚抹完的泪花,又差点涌出来。
漠之尘笑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半天,南九听他没有动静,低头看他是一动不动的沉寂,轻摇了两下也没有反应,南九瞬间慌了,又高声叫起了图依。
图依有些无奈,不是她不想救,是她真的救不了了,办法用尽,现在只能期待能早一天抵达而已了。
算时日,漠之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如果能够顺利抵达万花,那就是他的造化,如果不能,也是命定。
“阿九,”图依还没挪过去,漠之尘就轻轻开口了,只是声音极低,很是疲惫,“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你别睡,你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小会,我们就到了。”南九紧张的看着他,“漠之尘,你不能睡。”
一旦睡了,就怕是再也醒不过来。
漠之尘微不可及的点点头,答应道,“好,不睡。”
窗外的景色驰骋而过,马车微微颠簸,君有言紧迫的挥鞭御马,车帘外连连传进“驾”的催促声。
简歌扭头偏向一侧,不去看那两个相拥着的身躯,但是心里也焦躁,手中剑一立,直接插.进了脚边的车板里,敦促君有言,快些,再快些。
“阿九。”漠之尘垂目唤他道。
“什么?”
“如果……如果……”漠之尘欲言又止,音色垂微,“你一定要好好的。”
南九抱紧他,摇头说,“我不,你要是敢放弃,我就当你的棺材底,说到做到。”漠之尘又辩驳了什么,但是话说不清,声音又太微弱,已经听不明白了。
接连的奔波,漠之尘不吃不喝,间断的浅睡,频繁的涌血,但不知是不是南九的一句棺材底刺激了他,漠之尘真的撑住了一口气,半昏半沉中,马车终于驶到了万花谷口。
进入云锦台,再往前,就是悬崖峭壁,马车只能行尽于此,要进入青岩花谷,便须得万花谷人的同意。
守谷的万花弟子十分亲和,手中一柄墨笔,询问他们为何而来。
简歌背身躲在车厢的阴影之中,南九才扬起车帘,半遮起漠之尘的面孔,回道,“求医。”
“那诸位可有名帖?”万花弟子问道。
“……并无,但是人命关天,请两位放我们进谷罢。”南九恳求。
君有言蹭的跳下了车,怒道,“怎么这么啰嗦?我们没有什么名帖,那是天策的南将军,老子丐帮君有言,够不够?”
两名万花弟子语气谦恭,但很是坚定,“二位并非有患疾之像,还请告诉我们病人是哪位。”
南九犹豫起来,漠之尘的名字是绝对不能报出去的,于是随便诹了一个名字道,“藏剑叶成。”
两人对视一眼,藏剑子弟众多,究竟有没有叶成这么个人他们也不可能深究。只是其中一名万花弟子前迈了几步,欲要看个究竟,却被君有言一把拦下,甚至有些警惕的盯着他们。
这便有些蹊跷,有什么病人是要躲起来不能被人瞧的。
缓缓有机甲声音转动,一个墨衫万花乘云梯出现,听得谷口颇为吵闹,遂询道,“怎么回事?”
守谷弟子回了事情缘由,说有不愿露面的外客欲入谷求医。
来者是万花高阶弟子的装扮,上下打量了一番南九,才缓缓看向他怀里的漠之尘,车厢里阴影重重,只看得是一短发男子,样貌全然看不清。
还没来得及深问,漠之尘又凄厉地咳出了两口血。
万花所修虽是花间心法,也知他病的严重,本心不忍,应道,“你们稍等片刻,待我去通传杏林门下弟子。”
那人没有疑虑的转身离去时,南九才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九章
不多时,自云梯中乘上一人,口中略有抱怨的疾步而来,“你干嘛要找我来,我才刚刚回谷。”
方才传信的花间也无奈道,“人病的实在严重,其他同门都去上早课了,除了你就只有沐师叔了,你知道的,沐师叔我可不敢劳驾。”
简歌曾在万花谷里住过,一些资格稍长的花谷人都认得他,故而一直躲着。此时听得他俩的对话身子轻微一震,不仅是因为他们提到了沐白,而且是,新来那人的声音他很熟悉--杏林门下,尚贤弟子林生,理论上算得是沐白的亲师侄。
既然是提到沐师叔,杏林弟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快步赶到马车前,看了一眼南九,“是你们来求医?”
南九点点头。
林生问道,“他怎么不好?”
南九不知道这个杏林弟子有没有见过漠之尘,保险起见,还是用宽袖遮住了他的脸,才揽着他往外挪了挪,好让杏林弟子察看,答道,“外伤,和内毒。”
林生伸手取脉时,南九不经意间看到他手腕处缠着几圈绷带。
片刻,搭完脉,又大致看了看漠之尘的伤口,林生叹气说,“外伤可治,内毒已散至肺腑,怕是清不了。”
南九气急道,“你再仔细看看,不管什么办法都可以。”
林生见惯了气急败坏的病人家属,南九的态度还算不错的了,也就没表现出什么不高兴,解释给他说,“他脉微欲绝,四肢冰冷,已是绝症之像,所中之毒剧烈,我从未见过。按理他应该已经吐血,且血色黑红,如果不是体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