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响亮的嚎啕,然后就扑了过来,他平日虽跟李陶不对付,可他知道,关键时刻他只有两个人可以依靠,要哭也就在这两个人面前哭。
范瑞在看到眼前景象,就知道计划失败,心中透凉,但转念又想,还好留有后招。他转身环视周围几百号人,这个数目已经抵得上他整个部落了。他露出一个轻笑,大声问,“首领,那个人类是你什么人?”
没人理会他,四周只有李知恩仰天嚎啕。
“是首领夫人。”他笑着自己答道,继而转身面向大家,掷地有声道,“你们的首领!他让一个人类当你们的首领夫人!敢做这种不知羞耻的奸丨淫勾当,这种败类,你们竟然愿意让他当你们的首领!”
他说着,四周便爆发出一通喝彩声,那是他身边仅剩不多的几个族人,声音响亮清澈,让这种充满鄙夷的话传达至在场每个人耳中,场中窸窸窣窣响起交头接耳声。
狼人不介意男人当夫人,毕竟女人少,这种事变得稀松平常,但绝不能接受一个人类当夫人。
范瑞很满意这种效果,没抓到人怎么样,曝光他们苟且的身份,动摇他建立的威信,一样可以摧毁他。他嘴角噙着淡笑,来到天玠面前,替他整了整衣襟,拍拍他的胸膛,“听说您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怎么就替这种人做事呢?为何不自建部落,以你的才干,想建多大就有多大,没必要替这种畜……”
“啪!”
天玠结结实实地掴了他一巴掌。
这一声过后,身后七个元老纷纷上前,一人一耳光,极响亮,抽得他在原地直转圈圈。
四周又渐渐安静下来,范瑞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们,气得浑身发癫,“你……你们……你们不知好歹!”
八个元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像注视着死人。
范瑞后知后觉,连续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你们都知道?”说着又大声问四周人,“你们都知道?!”
八个元老已经给出了反应,周围有很多不知道的人也不敢出声。首领夫人深居简出,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知道他是人类的只有少数从很早开始就跟着首领的人,但没人把夫人是人类挂在嘴边,久而久之后面加入的兄弟就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范瑞这才觉出害怕来,如困兽作最后的挣扎,一下打伤身旁两人,妄图夺路而逃。
“抓住他!”天玠发下命令。
一席人冲上去,范瑞惊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混蛋!李陶!我警告你!我若今晚回不去,我族中立即有人将你的身世送给狼王!”
“等等!”天玠一惊,忙看向李陶,他还从未想过他们的首领有什么身世与狼王相关。
范瑞觉得自己拿捏住他的命脉,洋洋得意地撇开周围人,整了整衣服缓步走来。这最后一招原本是想趁着肃戎部落内乱无瑕顾忌自己之时悄悄通知狼王,等狼王派军过来,让他们鹬蚌相争,但眼下为求保命,也顾不得前招后招了。
李陶从始至终都没注意过他们,这时候听到身世才缓缓站了起来,他双眼泛着血丝,脸色乌青,怀里抱着李默,肩上坐着眼红红的李知恩,大笨和小笨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凝视着范瑞,后者正暗自得意,不轻不重地冷冷吐出两个字,“灭族。”
☆、49
范瑞部落全体三百余口人,全部被屠杀殆尽。屠杀进行了两天一夜,血流成河,遍地哀嚎,那片地域直到很久之后,天空中仿佛都还弥漫着猩红的血雾。原本不伤妇孺,但是这个部落的所有人归属感只属于本部落,女人领着孩子逃至河边,彼此互戕,自尽而亡,飘着红絮般血的河流第二天才重新变得清澈。
李默不知道这些事,他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时看到李陶守在床前,心中担忧范瑞假意归降之事,怕他上当,旁的也顾不及,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背,虚弱地说,“别相信范瑞,他……咳咳……”
话未尽便被剧烈的咳嗽湮灭,李陶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自上而下轻捋他胸腹,替他顺气,轻声道,“嗯,我没信……”说着眼眶就禁不住热起来,紫玉里治伤的药这两年来几乎已经消耗殆尽,这些天全凭他硬撑过来的。他受的伤放到狼人身上不足一提,可他身体原本就比普通人差,更别提跟狼人比。如今自己没保护好他,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受伤,现在他这样子总让人忍不住回忆起以前他练字的洁白纸张,只要轻轻一碰就碎了。李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毫无人色的脸,心如刀绞。
“那就好。”李默长吁了口气,同样端详李陶,发觉他胡子拉碴,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如今二十好几,相貌英俊,身姿挺拔,显现出非凡的干练,可此时却将一副俊朗容颜却糟蹋得不成样子,也不知多少天没打理过。李默对仪容没有苛刻要求,但是最起码的整洁一定要做到,正想教训两句,突然想起树林中那群孩子,心里一急,又开始剧烈咳嗽。
李陶慌忙替他抚胸,急道,“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李默好不容易才止住,因这一通咳,苍白的脸颊居然意外地出现一丝红润,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问道,“那些受伤的孩子呢?他们怎么样了?”
“除了你救下的那八个,”李陶顿了一下,注意着他的表情,不敢刺激他可对上他等待的眼神,又只好接着说了下去,“其余的都死了。”
李默惋惜地叹息了声,闭了闭眼睛,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