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他去给祖宗们上柱香。”
“嗯,小心着点,别磕着碰着了。”大夫人在谢父身后柔声叮嘱。
“知道。”
谢父一边应着,一边抱谢无渊去了祠堂。
“来,来,来,”谢父晃着谢无渊的小手,“跟祖先们打个招呼。”
谢无渊原本困的不行,这会儿被谢父晃着,随口“咿咿呀呀”了两句。
谢父仰天长笑。
“我谢承文也算后继有人了啊。”
谢无渊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谢父哈哈大笑,抱着谢无渊,给祖宗的牌位们一一上了炷香。
“列祖列宗在上,谢承文与发妻成亲至今,二十余载,今日才喜得麟儿,还望诸位祖宗保佑,此儿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我也不求他能大富大贵,高中魁首,只盼来日,他能顺遂平安,得偿心愿。”
谢父抱着谢无渊,恭恭敬敬的在祠堂磕了三个响头。
谢无渊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瞎瞅。
咦?那块牌匾上怎么又一块缺口?
唔,阴沉沉的,谢家的人口还挺多。
谢无渊扫过牌匾,又悻悻作罢,没办法,他不识字,什么都瞧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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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谢无渊一岁,要抓周了。
一大早,就有丫鬟上来,给他换了衣服,打扮的严严实实,漂漂亮亮的。
娘胎里带出来的玉骰子,丫鬟们也给找了个小香囊兜着,给谢无渊挂在了脖子上。
谢无渊任她们拾掇自己,不声不响的,不哭也不闹,看上去乖巧极了,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
我一会儿抓什么好,是抓那把祖传宝剑呢,还是抓文房四宝呢,要不低调点,抓个金元宝之类的?
他琢磨的十分认真,表情严肃,丫鬟们拾掇好了,他还没琢磨出结果来。
二夫人正靠在长廊上。
一瞅见大夫人和抱着谢无渊的大丫鬟,就远远的迎了上来。
“小少爷今儿可真精神”。
伸手就要把谢无渊接过去。
大夫人屋里的大丫鬟犹豫了一下,回头瞧大夫人的俩色。
瞧见大夫人点头,这才把小少爷往前送了送,递给了二夫人。
“小少爷睡的可真香。”
二夫人随口恭维道。
大夫人挽了挽鬓角的头发,柔笑道。
“是啊,可能娘胎里带出来的睡病吧,嗜睡的很,就没瞧见他不困的时候。”
“能睡是福呐,姐姐。”
二夫人一路和大夫人说着话,一路走着。
谢家大夫人,二夫人抱着谢无渊,稳稳当当的进了大厅。
谢无渊在二夫人的怀里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他无所谓在谁怀里,反正在他看来,世上的女人,都跟糊了张脸似的,口是心非的,没一个好东西。
说起来,二夫人今天还特意换上了广袖流仙裙,袖子长长的,挺好看。
谢无渊收回落在广袖流仙裙上的目光,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转头去看抓周用的桌子。
“谢兄,你家的这个孩子很有灵气啊!”
“哈哈,谬赞了,谬赞了。”
“瞧瞧,瞧瞧,这孩子已经等不及了。”
“是啊,胳膊都伸出来了,阿容,快点把无渊放到桌上去吧。”
大夫人笑着望向二夫人,柔声吩咐。
二夫人闻声应下,满脸笑意的将谢无渊放到了桌上,动作轻柔,生怕不小心硌到谢无渊。
桌子中央,专门腾出来放小孩儿的地方,竟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颗骰子。
二夫人这动作轻柔的一放,就正好把谢无渊放在了那颗骰子上。
谢无渊又不是木头人,他细皮嫩肉的,当然被硌得慌。
于是就扭着小身板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一双小肥手很快就把罪魁祸首给找到了,等他伸开攥着的手的时候,大人们宣布——
——抓周结束了。
泥煤啊!好坑爹!他好想说这次不算啊!
还有啊!谁家抓周的时候,准备东西会准备骰子的?他刚就是注意到二夫人的袖子不经意间扫过桌子,才意识到身后有东西的。
要早知道是骰子,不是锥子,打死他,他也不去摸啊喂!
可他当时实在是太小,只会“咿呀啊啊啊”,不会说话啊!
等他能说话了,二夫人已经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整个谢府的人都知道,二夫人最疼的不是她自己的两个孩子,而是他这个嫡长子。
他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二夫人对小少爷那个好啊,真是好的人尽皆知的。
谢无渊在心里狠狠的记上一笔,去他娘的,什么二夫人,不就是一个前贴身大丫鬟么?
你给我等着。划掉,你儿子给我等着。
等他睡醒了,非整死这个女人不可。
决心还没下完,谢无渊就又昏睡过去。
之前说过,谢无渊身体不好,十分嗜睡,而且说话与走路都比同龄人要晚很多。
谢无渊一开始没放在心上,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小孩子到底多久会说话,多久会走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正常孩子相比,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等谢无渊再长大一点,玩伴渐渐多起来,谢无渊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同龄人相比,实在是太过孱弱。
从隔壁何大元帅家的何贺、何贤,到隔壁的隔壁家的冯丞相家的冯文华。
何家的两个,和他同龄,经常来找他玩。
冯文华比他大十八岁,明显就是来玩他的。
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