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致歉。”
卓云鹏急道:“若是属下行错,教主便是杀了属下向左家谢罪也就罢了,岂可如此自污身份?”
傅汉卿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会为了这件事处罚你们任何人。”
“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坚决反对的所谓不对的事吗?”狄九冷笑。
“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们任何一个,只是不对的。”傅汉卿轻轻道“已经七百年了。修罗教弟子的行事,一直肆无忌惮,从不受任何道德的约束,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对你们说过。这是不对的。我没有权力一成为教主,就立刻以我的观念来强行要求你们。”
他看看狄九不以为然的神色。笑一笑方道:“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告诉你们这样不可以,不能再肆意一个人的喜恶,以眼前的利害来杀戮伤害其他人。武力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可以用来振兴修罗教,但却不可以用来随意凌辱其他人。这不只是对这一处分坛的要求,而是我对所有修罗教弟子的要求。”
他抬眸看向狄九:“我知道你有办法能尽快把命令通传天下,我希望所有本教弟子,都能接到这样的信息,明白身为教主我有什么样的期望?”
狄九冷冷抬眉:“教主有这样的吩咐我自然遵命,但教主真的以为,这一道命令就可以改变我教弟子几百年来的行事方式?”
“我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但我知道,这是我该做的事。”傅汉卿声音极轻,神色亦极平淡,仿若这惊天地变革于他来说,只是极平常之事“七百年了,总该有一个人,告诉修罗教所有的人,那些事都是不对的。不能因为名门正派并不都是道德君子,不能因为所谓的武林侠客,并不真正光明磊落,我们那些残忍恶毒的行为,就可以算作正当。”
狄九语声漠然的问:“如果有人还是不听你的命令,依然任性的去所谓伤天害理之事呢?”
“我会处罚他。”
“处罚?”狄九眼神微动,倒是有些兴奋了,这个听到杀人就像见鬼的家伙,也会处罚人吗?
“我会把他绑起来,送到犯案地点的官府,让他受律法公正的处罚。而我自己也会为我的领导不力而负责任。如果他们伤人一刀,我就当着苦主的面自伤两刀,如果他们欺人辱人,我就给苦主磕头赔礼,而且……”他目光淡淡转向卓云鹏“而且和这一次不同,我会主动邀约武林中人来旁观,当众赔罪。”
卓云鹏打个寒战,失声道:“万万不可!”
敢情这一次教主赔罪,竟是有意而为,看似冲动胡来,其实暗中早就注意到了分寸。一来让自己与副坛主亲眼看到他的行为,因而感到深深的屈辱,就此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以后再不敢犯。二来除了左明月等人,也只有他们二人看到这一切,只要当事人的嘴封住了,此事就不敢外泄。
卓云鹏想起刚才亲眼见到自己视如神圣一般的教主,居然向自己轻视不屑之人下跪磕头时,心中所受的煎熬,一时竟是头皮发麻。如果傅汉卿真的说到做到,万一属下弟子真做出什么恶事,逼得傅汉卿果然当众这么做,让天下人都知道修罗教之主给人磕头赔罪,那所有修罗教的弟子们都该去撞墙自尽了。
傅汉卿看他神色微动,轻声道:“卓坛主,你和我并没有感情,你对我的关心,只是纯出于对教主的尊重,以及身为教中弟子,与教主荣辱与共的感受。仅仅如此,你在看到我下跪时,尚且会感到这样难过,这样屈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别的人眼睁睁看着家人至亲受辱受伤时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你不愿看着我受辱,又何忍对别人太过狠辣。”
卓云鹏只是垂首无言。身为修罗教弟子,多年来的行事观念断不可能立时扭转,但被傅汉卿这么一说,想想刚才满心的难堪与激愤,要说完全没有触动,却也是假的了。
狄九又惊又怒,他万万想不到,傅汉卿不肯杀人伤人,却懂得利用自己身为教主的身份,以自己的屈辱来要挟满教弟子。任何对神教忠心的弟子,在听了这番话之后,都不会再敢让整个神教就此蒙羞受辱之险去行为非作歹之事。
同时,傅汉卿更借着一番话,说的卓云鹏也略有动摇。今天傅汉卿的表现,实在让狄九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如此说来,教中若有人心怀二志,想要陷害教主倒也简单,只要暗中授意别人,去公开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教主你就要当众赔礼受辱,以后,这教主位子你自然也就坐不稳了。”
傅汉卿闻言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抬眼望他,轻轻问:“有人会这样做吗?”
他问的是“有人会这样做吗?”但是,那眼神如此清清明明的看过来,分分明明说的,却是另一句话“你会这样做吗?”
狄九被他这凝眸一问,竟问的怔在当场,只觉全身都被他那清明澄澈的目光定住,再也动弹不得。
“你会这样做吗?”他茫然自问,却惊觉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明白,其实却根本一点也没有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会这样做吗?”他无声的问,神色安定平和,仿佛问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会这样做吗?”他无法回答他自己。
傅汉卿说的话一定会做到,傅汉卿从来不说谎,傅汉卿从来不会骗人,傅汉卿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说。
那么,要害傅汉卿,真的太容易了。要逼他当众给别人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