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宇起身,男人仍然熟睡,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李沛宇回首看了子陆一眼。
「晚安,子陆哥。」
而他早就将写好的纸条摆在桌子上,纸条上头写道──「昨天你喝醉了!今天头应该比较晕吧?我看你睡得很熟想说让你留在我家吧,冰箱里有我昨天煮的咖锂,热一些应该就可以吃了。」
当李沛宇关上家门时,子陆却睁开了眼,两眼眨巴眨巴忘了天花板半晌才坐起身子,这猛然坐起却令他头昏脑胀,只得躺回床上。
「晚安,子陆哥……?」他重覆了李沛宇方才那句话,什麽都听到了,难道还要装疯卖傻吗?他心里很是煎熬,但怎麽样也比不上李沛宇煎熬。
「我才……不会忘记呢。」他莞尔。
※※
事过半月,季节即将入冬,树上的绿衣自然褪去,换上深暗的枯黄树叶,有几树早已老秃秃,大地不见春夏那般绿意生机,反倒垂头丧气的,也让人提不起精神,漫步整个街道时都无精打采的,秋风故然冷飕,那阵冷风反倒将人吹回屋子中,街上人烟稀少,店家更是怨怼,只怕这风吹走的是他们的业绩。
李沛宇擦拭着自己的相机,坐在玻璃橱窗前总觉得看着窗外景色自己也昏昏欲睡了,看了看电脑中传输的工作又跑得比蜗牛还慢,心中很是无奈。
葛室安从後面的工作室走到前台来,看李沛宇不耐烦的转着椅子,漫不经心的模样,忽然一手搭上李沛宇的肩子,大呼着:「唷这……啧啧,小猴子怎麽了?就这麽不愿意陪老子加班?」
被这麽一搭的李沛宇头也不回就拍开葛室安的手,将相机轻放在一旁,说:「谁喜欢加班?原本我应该好好在家休息的,谁知道老板一声传唤我就得千里迢迢来陪一个……」李沛宇这才看了葛室安一眼,说什麽来不及交这礼拜的档案,他一进来就看到葛室安还有空跟女客户谈天说地,这混水摸鱼只怕早已是把渔网搁在一旁了!还说什麽,要会做人,跟客户打关系是不可少的,看他也只懂得如何「做人」吧?
「到哪都能发情的臭……」李沛宇不满的低语着,没想到这话入了葛室安耳中,立刻揪起他耳朵,教训似的说:「臭什麽?老子就是有本事玩女人,」葛室安停顿了会儿,手竟然不安分的往李沛宇下方摸,嘴巴上还要调戏几句,「你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给我玩倒还差不多。」
有人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亏李沛宇还曾经因为葛室安前阵子一点点正经的道歉而感动,这下只能说这家伙死性不改,调侃人的确一流。
李沛宇避开葛室安,直接从椅子跃下,「玩啊,再玩就烂掉!」这话的确狠,同样身为男人的李沛宇也知道「烂掉」对男人来说几乎等於人生悲剧了。
「烂掉……」听到这句话的葛室安眉头一拧,气呼呼的说:「就算烂掉我也会硬来,好让你分一杯大大的──羹。」
李沛宇用着无奈的眼神看他,眼尖瞅到电脑资料上传完毕,立刻将桌上的相机收一收急忙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葛室安被这麽一说反而低声下气了起来,抓着李沛宇的手臂,用自己的脸不断蹭着李沛宇,说什麽「一个人很孤独啊」「拜托陪我到下班嘛」,李沛宇叹了一口气,直想甩掉这粘上自己的大汉子,但对方就像发情的泼妇怎麽撵也撵不去,还死缠烂打的拖拉着自己。
前一秒还在调侃人家毛没长齐,下一秒又不要脸的大吵大闹,到底谁毛没长齐呀?
忽然间,门口的铃铛叮叮的响起,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李沛宇先是目瞪口呆,二是左顾右盼,三才露出专业的笑容,道:「子陆哥……不对,子陆先生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子陆耸了耸肩膀,指着外面说:「外面那阵风吹我进来的。」也是,今年的秋天一点都不气爽,反而冷得让人冻骨。
「不说这个了,沛宇你……下班了吗?」子陆问道,而在一旁的葛室安这时反倒噤声,挂在脸上的不是以往轻浮的神情,反而有些不悦的盯着子陆看,盯得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
沛宇用手挠了挠自己耳後,只觉得耳朵一阵滚烫,低声道:「下、下班了啊,应该说我是来加班的,事情做完就可以走了……」说到这里,李沛宇回望了那「始作俑者」一眼,却看到葛室安不知为何满脸不悦,还怕是自己说话太冷朝热讽,这回激怒了他。
葛室安箭步向前,一把捉住李沛宇的手,对着子陆说:「你找我的属下有事情吗?」
李沛宇这回呆若木鸡了起来,属、属下?那平常吃喝嫖赌、坐吃山空的「上司」,这时候怎麽还厚着脸称自己为属下?再怎麽看,平常训诫这位「上司」的是自己才对呀!这上司是个虚名,无庸置疑!
李沛宇拉开葛室安的手,「等、等等……你是吃了什麽炸药呀?对客户那麽凶……」
子陆愣了一会儿,一时半刻就理解葛室安身上的杀气是为了什麽,只能平静的说:「葛先生,我与李沛宇熟识,眼下有事情想与跟他讨论,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借给我呢?」说着这句话的子陆稍稍斜着头,脸上那笑容也是专业到不行,但在那笑容之下也明显可以感觉到一种埋藏很深的杀机。
葛室安知道斗不过子陆这人,只得眼巴巴的望着李沛宇一把被子陆拦住,就这麽往外拖去,但李沛宇脸上却显得有些尴尬,频频回首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