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伤,毕竟是自己弄的,适当的关心,应该能表达自己的歉意。薛策如是想到。
杀死了三宗长老之后,他已经相信宋均辰是和自己一条心了。
“还好……嘶,你轻点。”
茂春打好了包扎的结,无辜的抬起手表示自己已经很轻了。
“你去打听下外面什么风声,三大宗派有没有派人来查探。”宋均辰还是最担心这个。
“是。”茂春收好桌上的一堆纱布药瓶,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宋均辰和薛策二人。
“怎么样,我扮鬼还挺像吧?“宋均辰面露得意之色。
薛策瞥了他一眼,道:“三宗并不会因为你扮鬼而放过你。“
“除了道士和尚,我还没见过有人敢抓住鬼不放的。”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鬼神。”
“那就让不信的人也信。”
所以从今天起,宋府再无“安宁”之日。
什么半夜鬼叫,惊现鬼影,地砖渗血……一堆下三滥的招数都被宋均辰用上了,宋府里的仆人一下子走了大半,剩下的是实在找不着去处,暂时战战兢兢的还留在宋府做事。
三名长老丧生宋府,自然有其弟子来查案,白天查不到线索,便半夜三更潜入宋府,却经历了鬼手、鬼哭、鬼脸等一系列惊吓,等被“送”出府时已是半傻半癫状态,有民间骗子就说,这是被鬼夺了魂魄的原因。
这些事越传越远,越传越离奇,以至于现在人人提起宋府,都冷汗涔涔,避之不谈。
半个月过后,三大长老宋府遇害的事慢慢的就被“鬼宅”的传言遮掩了下来,宋均辰终于松了一口气,暂时不再让崇习茂春二人扮鬼了。
崇习,茂春如释重负。
此时宋均辰拆了右手手腕的纱布,伤已好了大半,却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显眼,心想真是可惜了这原本的好皮囊,便不禁叹了一口气。
薛策突然推开门进来了。
“你下次能不能敲门。”宋均辰略有不满。
薛策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表情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觉得你的话我会听?
宋均辰识相的重新埋下头,往自己手腕上轻轻涂抹着祛疤的雪花膏。
“我打算傍晚动身。”薛策淡淡的语气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之所以选在晚上走,是因为自己尚还在被追捕中,自然要低调一点。
“你要离开?“宋均辰闻言眼睛一亮,又瞬间黯淡下去。
眼睛一亮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位教主每日的监视,黯淡是因为突然想起金雀阁叛徒还没找出来,随时还会有人来害自己命,薛策走了,意味着自己的保护层又少了一圈。
比起长针眼,显然还是命比较重要。
“你要去哪儿?”宋均辰换了个问法。
“去我该去的地方。”
“做你该做的事?”宋均辰无头脑的接了一句。
“……嗯。”
所以回答了跟没回答是一样的。
“你不是来拿我性命的么?“宋均辰想起了二人刚见面的时候,但紧接着就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自己好像提醒了他:拿了我性命你再走吧。
薛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先欠着。“
宋均辰哑然,“那祝薛教主一路顺风。“
对方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自然不会一直待在晋厘,所以他也懒得挽留。
傍晚时分,薛策乘着夕阳上路,一人一马,无人相送。
倒也不是没人送,至少离府之前,那位金雀阁阁主塞给了自己一大包袱的干粮。
想到这儿,薛策嘴角微微上扬,嘴里轻叫一声,双腿一夹,马儿速度便渐渐加快起来。
此时此刻,玄朴宗琅宁君正悄悄煽动着晋厘城东的百姓,欲要火烧宋府水鬼。
什么狗屁鬼神之说,晋厘刚现元泷教余孽,三长老就命丧于此,余孽没抓着,人倒损失了不少,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竟还真有蠢货相信是恶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