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廖天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幅画面,一根细绳拴着一件重物,在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重物一次次地撞击在墙壁之类上,发出规律的声音。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这个声音应该不会变动位置才对。”眼前第一次出现了岔路,佘七幺也竖起耳朵,辨别了一下,追着那声音而去,“现在它在动。”
果然,那声音正在朝着远处而去,不紧不慢的节奏,却让他们一时半会追不着。
廖天骄心想,那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个人穿着木屐,在这密道里行进?他有点被自己脑补的这个类似鬼故事的画面吓到了,不过见过了刚才那样人间地狱的惨烈画面后,他自己也觉得被想象力或是鬼怪吓到还挺滑稽的。
廖天骄问:“佘七幺,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佘七幺沉吟了片刻,道:“蛇。”
“咦?”廖天骄没想到佘七幺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怎么会是蛇呢?蛇行进是靠鳞片在地面摩擦产生的反作用力前进,就算真的有条……有条除了佘七幺以外的蛇在这个密道里行进,发出的也应该是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才是。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佘七幺却沉默了片刻,随后说了句:“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停止了交谈,脚下愈发加快了速度。
已经很久没有陷阱来袭击他们了,这个虽然有着齿轮转动声音的安静的世界里,只有佘七幺和廖天骄两人活动着,仿佛他们俩已经被世界所遗忘。廖天骄时而看看怀表,时而看看周围。他们在接近正确的位置,廖天骄觉得,因为周围的零件组成的部件构造越发复杂,而那些灵血髓晶簇的颜色也越来越纯净,从一开始的鲜红色,到现在已经接近于纯白色。
“抓好,低头。”佘七幺忽然猛地往前一蹿,跟着伏低身形,在行进中如同变回了蛇的原形,整个人平贴着地面滑行,带着廖天骄从一道扁平的缝隙底下钻了过去。
廖天骄吓得赶紧压低脑袋。不知何时,密道发生了变化,路已经消失不见,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齿轮、凸轮、发条、钢板组成的世界,佘七幺在各种缝隙间穿行,身形灵活滑溜得难以捉摸。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方向,好几次廖天骄都以为他要走一条方便点的路,结果他一转身又钻进了一条差点卡死他的缝隙。
耳朵里此时除了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之外,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那种“嗒嗒嗒”的声音了,声音还在移动,但是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变得近了很多。廖天骄紧紧抓着怀表,突然间发现那秒针开始移动了,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大叫道:“快快,佘七幺,针动了!”
佘七幺听了也是一惊,猛然加快了速度,两人在各种缝隙间飞快地钻来钻去,佘七幺的速度已经快到廖天骄感到风刮在脸上都疼的地步,过了大概有五分钟,佘七幺停了下来,把廖天骄放到地上说:“时间!”
廖天骄睁开眼睛赶紧看向那个怀表,第一眼心如死灰,再看一眼,再再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佘七幺急得一把抓过来,结果看了一眼后重复了和廖天骄一样的举动。
“搞什么啊!”他嘟哝着,怀表上的秒针在离归零只差一秒的位置居然又停住了,在那个狭窄的位置上微微震动着。廖天骄觉得那每一下震动都像是在掐他心脏一样,他怕佘七幺一怒之下摔了怀表,赶紧抓过来捏在手里,佘七幺这才看到他另一个手里抓着的灯说:“这不是我给你的烛台,你这灯哪里来的?”
“啊?哦,老何铺子门口挂着的,随手就带上了。”廖天骄说,看向手中的灯,忽然觉得刚刚看起来快要熄灭的灯焰似乎略明亮了一些,不过那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佘七幺一把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才还给廖天骄:“还好没什么问题。”
“嗒嗒嗒嗒”的声音此时已经近在耳边,两人一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不由得都震了一震。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大到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是从老何钟表修理铺下来的,此刻他们也还在地底,两人几乎要怀疑此时他们正身处在一座高山之下。
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断崖,一个巨大无比的深谷,对面则是一座云遮雾绕的山崖,从山崖的顶端挂下了一道瀑布,如果不是因为听不到任何水声,他们不会发现那竟然是一道纯白色的灵血髓晶瀑。灰白色的雾气环绕着那座“山”流动,两人看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那并不是什么山,而是钟表镇结构中的最大部件——一根顶天立地的通天柱,“嗒嗒嗒”的声音就从是崖顶传来,廖天骄依稀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黑方块,应该是一栋屋子。
“我过去看看。”佘七幺说,说着往上一蹿,跟着却落回了地面。他皱了皱眉头,再次往上跳起,落下。跳起,落下。跳起,落下。并指掐诀跳起,落下。换个姿势跳起,又落下。
廖天骄疑惑地看着佘七幺,过了会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干嘛?”
佘七幺满头大汗,嘴里嘟哝着:“怎么回事?我怎么无法使用神力了?”
廖天骄一愣:“是不是这里有什么禁制?”
佘七幺经他提醒,赶紧往周围看去,却并未看到什么阵法宝物,唯一引人注意的大概就只有那些丝丝缕缕的灰白色雾气。灰白色雾气?冰封的灵血髓晶瀑?佘玄麟的……阵?
佘七幺与廖天骄两人对望了一眼,知道自己终于到达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