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刻,自己的确难受极了,好像心脏突然高高悬在半空,然后飞速下落,这种致命感已经很多年不再有过。
医生不久就到了,大致检查一遍,确定香山身体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多休息,不宜走动,又开了点药,顶多三五天就会好的。
香山趴在床上伸出手指算日子,三五天,再加上这边的工作,起码还要再拖十天才能回去。
顾汐看他不断变化睡姿,本来是躺着,又不安分,医生离开之后就像乌龟翻身那样把背对着屋顶,自言自语算日子。
才开口打算说他两句,顾汐忽然脸一红,想到香山是屁股先着地的,那里应该摔得最重。
“先把外用药抹了,我箱子里有一瓶精油,晚上拿给你。”
香山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回了一声“好”。
顾汐不满意,伸手捏了捏他的屁股。这个举动早就超出正常关系范畴了,香山回头看着他,顾汐顿时被那个眼神震住。
沈斌在一次醉酒之后,也对香山动手动脚,平时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如果顾汐见识过那个场景,就会明白,香山这时候看他的眼神,和当初看沈斌简直一模一样。
顾汐忽然间明白原来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远了。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香山这次直接没给他回应,头埋得低低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晚饭的时候,d问顾汐:
“你要送饭上去吗?”
“当然。”
“可惜浪费了今天的美妙安排,顾,如果我是你,就跟他骑同一匹马。”
顾汐摇头苦笑:
“那么摔下来的应该会是我。”
进香山房间前,顾汐特意敲了敲门。
香山在屋里洗澡,水流声很大,掩盖了顾汐的敲门声。
他以为香山睡着了,想放下饭菜和精油就离开。
不过糟糕的是,香山没有从里面将门反锁的习惯,更何况这是别人的家。
所以顾汐轻轻一转门把手,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香山在床对面靠窗的位置淋浴,窗没有关严实,但是紫色的窗帘将室内的春景全掩住了,偶尔有微风轻轻卷起帘布一角,轻纱缠绕,又渐渐平复。
这间房的构造和顾汐那间一模一样,淋浴间是开放式的,并且就在卧室内部,所以从他这个角度,可以轻易看到香山一丝不挂的模样。
不是上次在酒店里隔着朦胧的磨砂玻璃,一切都有飘忽不定的距离感,现在是切切实实赤身luǒ_tǐ的香山。
顾汐发现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会心悸,而且比起当初,只多不少。
香山背对着他,背脊挺拔,双腿修长笔直,水珠顺着他紧实微翘的臀滴落下来,那里的确乌青一片。
顾汐站在门边,不由就肖想起来,他更想看看香山的正面。但是又不愿意惊动到他。
最后他轻轻把东西放在桌上,反手关上了门。
香山洗完澡,穿好衣服,看到桌上的东西,惊讶过后有点羞愤交加:
顾汐来过了。
香山这几天没怎么跟顾汐说话,顾汐送来的精油也没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进了房间的抽屉里。
那东西要配合着泰式按摩才有效果,这是顾汐的本意。
香山每晚都在洗完澡之后,把全身青紫的地方用药膏均匀涂抹好,然后换上棉质的睡衣睡裤,像天天那样趴着睡。不过好在床很柔软,姿势虽然别扭,但是人不受罪。
顾汐有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会悄悄过来,香山总是睡得很香。他笨拙的睡姿,让人很想连被子带人抱住了揉成一团。
因为香山,顾汐又延迟几天,直等到对方公司彻底没了耐性,才愿意谈合作的事。
结果当然是顺风顺水,顾汐与d左右夹击,逼得对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们大获成功,甚至比预期的效果更圆满。
谈判那天,对方一开始之所以愿意跟顾汐合作,也是因为香山的方案和设计有理有据,让人另眼相待。
所以在成功收购慕尼黑机械制造之后,d特别宴请香山,把他当做上宾,并且问他愿不愿意留在德国。
香山朝顾汐看过去,对方眯着眼睛喝酒,并没有说话。
“我的亲人都在国内,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感谢您的好意。以后有机会还要请您多加关照。”
在飞机上,顾汐坐在香山旁边,起飞的那一刻,在轰鸣声中,顾汐凑近他,笑道:
“是你自己不愿意留在德国的。”
25、回国 ...
香山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萧哥家里把天天接回宿舍。
来不及倒时差,在萧哥家吃完晚饭,又陪着他们夫妻俩叙旧说话,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
烧水洗澡,天热得让人想把屋顶掀了,好不容易把自己拾掇好,一看表,都快十二点了。
天天显然很不乐意自己被冷落,也跟着香山爬上床,看到主人脱衣服抹药,身上又青又紫的,忍不住嚷嚷起来。
“嘘,别出声,天晚了,人家在睡觉呢。”
天天呜咽着蹭过脑袋舔香山,尾巴卷起来又放松。
“我刚抹的药都给你吃掉了。”香山又好气又好笑,抱住天天拖到面前仔细瞧。
小家伙身上的毛发已经长了不少,虽然不像尾巴和脑袋上那么厚实,但已经不是前阵子细细的绒毛了,也渐渐透露出高贵美丽的名犬气质,它昂着头站立的时候,四肢修长结实,身姿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