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章眉头皱了皱,重新回过身,往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发觉左右无人,才往角落里走了走,拨开草丛,从其中发现了一张卷起来的绢布。
他蹲下将那绢布捡起来,慢慢地展开看到里头的内容,而后,他的眉头慢慢皱了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落那棵已有百年的古树上,树叶影影绰绰间,藏着一道人影。
那人倏然开口道:
“遇着难事了?”
苏含章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那绢布朝树上扔去,而后道:“不算是我的难事,倒是这大黎皇帝或许要头疼了。”
树上。
已经看完线人给他递来的消息,南星将绢布揉在掌心,道:“这确实是你的好机会,如今那太子离京,而南方又有你先前的诸多拥蹙着,若想要断这大黎王朝的命脉,需得把握好机会。”
苏含章只是笑,只是往日那让人春风拂面的微笑,如今怎么看怎么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我的拥蹙者?”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若是我的拥蹙者,不会在我未下令前,越过我擅自行动。”
“他们并非拥蹙我,他们拥蹙的是他们即将得到的权力。”
“我的血脉,不过也是他们的利用品罢了。”
“南星,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苏含章的目光越过那层叠的树叶,直直的对上暗处依靠着树干的那人。
南星与他对视半晌,方道:“你帮过我,如今若有所需,我会帮你。”
苏含章略一颔首:“那便劳烦你的人跑一趟,替我清一清这门户了。”
南星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你当真要为这大黎的太子而自剪羽翼?你不想夺回属于你的皇位?”
苏含章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皇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南星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蓦地惊觉,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未看懂过这个男人,他可以带着人陪她回南诏,杀了那些害得她逃到大黎中原的皇室,却又千里迢迢回到望安,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学到最精进的庖厨手艺。
直到苏含章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才轻轻敛了敛眼眸。
罢了,她只要帮他达成所愿,还完恩情便是了。
……
陆氏酒楼的生意如火如荼地做了起来。
不论望安百姓怎么商议这陆家的家事,毫无疑问,如今不论王孙贵族、亦或是平民百姓,皆对陆家酒楼的味道赞不绝口。
一时间,倒像是昔日邹公食肆最为繁荣的景象再现。
但凭开业当日的梅子酒、椰子鸡,以及其余二十道望安从未尝过的新品味道,这酒楼的开业便算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这段时日以来,乐宁日日忙的脚不沾地,差点连回府亲自喂猫的时间都无,每日银钱往来的流水账看得她眼花缭乱,有意想将那些复杂的繁体数字改做阿拉伯数字,这样应当会方便许多。
如此忙碌了小半个月之后——
某日。
乐宁正在尝自家的酒,先前夏日的梅子酒已推出,秋日她突发奇想有意酿造一种菊花酒,以便届时同蟹一块儿搭配来用,于是从酒窖里挖出这菊花酒,看看味道如何。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儿,放到鼻子底下轻轻晃了晃,花儿的香味慢慢盈满她的鼻腔。
花酿的酒皆是如此,味儿淡香,闻之使人心旷神怡。
她正在闭着眼睛品味,忽然听见院外有声音匆匆而过:
“殿下怎么会遭遇如此事情?”
“谁知道呢,如今朝中乱做一片……”
乐宁耳尖,捕捉到殿下二字,拿着酒勺儿往院外走去,远远问道:“殿下如何了?”
正与自家大哥走过的陆辰顿了顿,发觉是她,颇有些意外,而后才道:
“殿下在江南遇刺,如今失去了音讯,不知——”
“哐当”一声。
乐宁的酒勺落到了地上。
第53章 野莓山药
陆宛祯遇上事儿了?
乐宁一时间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她只知在听见陆辰的话之后,她的脑子里是刹那的空白。
尔后……
她想起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