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神情淡漠,眼神却极其锐利地盯在谷靖书身上,谷靖书竟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身躯僵硬,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谷靖书?”
那人开口,声音也是冷淡之极,谷靖书简直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大爷,讷讷地应了一声,明明是不欲与南宫家的人再有什麽瓜葛,此时却不由得偷瞄著南宫琛,盼著这位好脾气的二哥能够不计前嫌,给自己帮衬一把。未料南宫琛此时却没看他,正与南宫玮面面相觑著,好像竟不敢再那人面前造次似的,没有再开口。
那人自然便是他们请来的“甘为霖”。他虽定要说“甘为霖已死”,南宫玮等人也只以“前辈”之名来称呼他,但思前想後,除了真的甘为霖,也绝没有其他人会对天门谷氏这般熟悉且情深义重,因此心下其实百分百地确定他就是那甘为霖。只是这人脾气不好,与那父母心的医者果然相去甚远,他们因著父亲的托付,只求将他平安送抵谷云起面前,不敢违逆他分毫。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折回襄陵,只为那人要看一看谷靖书。
谷靖书和南宫珏被父亲带去了郊外山庄,但南宫北翊与谷云起回府时却不见他们二人踪影。他们两兄弟也并不清楚怎麽回事,当然就要带甘为霖去那郊外山庄,这半路碰上,其实也真是运气了。只是南宫珏不在旁边,又不知是怎麽一回事。
谷靖书被甘为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只觉那目光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是冷冽刺骨。他被看得几乎想落荒而逃,又知道自己决计跑不过那人胯下四条腿的马匹,只得战战兢兢站在远处等著他的宣判。
甘为霖不情愿似的确认了他就是“谷靖书”,蓦地冷哼一声,马背上身形一晃,迅若飞鹰地扑到谷靖书面前,一手按著桌面,一手拎著谷靖书腰带往上一提,便携著他倒飞回了马鞍上。
那老板看得目瞪口呆,谷靖书自己也吓得手酥脚软的,慌忙不迭地嚷道:“二哥救命!”那甘为霖当即喝道:“乱吼什麽,谁要你的命了?不好好在家中呆著,没事跑这麽远做什麽!”
谷靖书被他丢在马鞍上坐著,慌乱无措地东张西望,听见甘为霖的训斥,虽实在不知他为何要这样教训自己,还是老实答道:“我正要回家去,也没想走这麽远来。”
南宫琛不由轻咦一声,忍不住道:“你回家去,那小珏呢?”
“小珏……他、他同我……”谷靖书这才记起南宫珏与南宫家那乱七八糟的关系,面对的偏又是南宫家的人,真是不知该怎麽解释小珏要同自己回家去,才不会惹得这两个南宫少爷生气了。
南宫琛道:“该不会你们闹了别扭?”
“不是……”
南宫琛又诧异又好奇,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甘为霖已截断道:“你要回家,那再好不过。我等顺路将你送上一程,你在这儿认识的人交接的关系,最好全都忘掉,再也不要想起!”
他说著便要提缰纵马,谷靖书大惊,忙道:“我还要等小珏!”
“南宫三少爷?”甘为霖冷冷地道,“姓谷的有一个跟南宫家扯上关系,已是不得了了,你定要将自己也赶上烧烤架麽?”
谷靖书听得心中一震,脱口道:“你认识云起叔叔?”
甘为霖这却沈默了半晌,方道:“我不认识他。”
“那……”
“我只认识一个与你们长得很相似的人……混账。”甘为霖说时咬牙切齿,几乎要将谷靖书脖子也掐断。谷靖书咳嗽几声,涕泪交流,还是不得不急忙请教道:“那是谁?与我和云起叔叔是……是什麽关系?”
甘为霖怔了怔,喃喃道:“什麽关系?”
“我、我自小没有双亲,也不知道有什麽其他亲人……”
甘为霖自嘲似的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便算了吧,那也不是有什麽好处可占的亲戚,只会有更多麻烦。”
谷靖书听他话语中愤世嫉俗的意味太浓,忍不住反驳道:“前辈此言差矣,事亲尽孝,此乃人之本性,与好处不好处,麻烦不麻烦并无关系。”
甘为霖又是默然,忽然将他当做小孩子一般地摸了摸他头顶,道:“靖书,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就是知道了,你又能怎麽做?有仇不能报,有冤不得申,有苦不得脱……那谷云起已是耽误了一生,无论是他还是那……那个人,都不想你也来承担这些事的。”
谷靖书也有些惊愕,听他的话,同时也记起谷云起的态度,那果然是并不希望他与南宫珏插手他和南宫北翊之间事务的。只是更该惊讶的却是这个人……
“你……前辈是……是谁,为什麽知道这麽多……”
甘为霖没有答话,谷靖书心中翻腾,又道:“云起叔叔……果然是我亲叔父麽?他不肯承认,原来是怕南宫老爷为难我和小珏。若是如此,前辈……你所说的那人,是我的……我的亲生父亲吗?”
“……”
“前辈和两位少爷在一起,是受南宫老爷的嘱托,前去为叔叔诊治的麽?”谷靖书一念至此,不禁著急起来,慌道,“前辈快去,莫要耽搁了时间!”
☆、163 谁更重要
他还以为谷云起仍在那座山谷之中,只要扬鞭策马,转瞬便能救治得了,所以既著急,又是由衷的喜悦。谷云起的生死大事之下,他的那些未解之惑便都算不得什麽了。
那甘为霖容色虽冷,但见他反应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