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也是宝刀未老了。
“脱了衣服打的?”
何惧一身厚重军服,就算挨了鞭子,也不可能留下那么重的痕迹。
果然,何惧应道,“嗯。”
苏锦和抽了 口凉气,何武锡没把他抽个皮开肉绽,但也是数道触目惊心的淤痕,又红又青,渗着血丝。
他无法想象何惧脱下衣服,任他抽打的样子。
有句话苏锦和实在憋不住,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要打就让他打么?!
许是察觉到苏锦和的心思,何惧道,“我应受的,睡觉。”
离开丰城或是去任何地方,都是何惧自己的主意,这和任何人无关,而产生的所有后果,也都该是他一人承担。
他将丰城及一干士兵扔下,是他错,他挨罚,仅此而已。
苏锦和不懂他们的规矩,是对是错他也无从制断,除了震撼就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只有何惧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受的这么没有所谓。
敢作敢当,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碰碰何惧的手臂,“要不要擦点药。”
“不必。”再一抬头,那猫的眼睛在暗中幽幽发光,何惧将手一伸,把人拉到怀里,苏锦和下意识的抗争,何惧一顿,把他的手往胸前一放,椰榆看去,“没关系,你还可以继续摸。”
苏锦和:“……”
他是怕压到何惧的伤,他这么一说,那沉重的感觉骤然一变,苏锦和老实的躺下,静了一会儿,又是一转身。
“那个,你爹……”
苏锦和话没说完,就被何惧拍了一掌,“教过你。”
“那个,何伯父……怎么会认识唐仕勉?”这是他纠结了一晚的问题,问出的一刹,苏锦和心如擂鼓。
说到唐仕勉,何惧垂下眼睛,“你对他很在意?”
“呃……”唐仕勉来了之后,酒桌的气氛变了很多,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并不存在,那几人相谈甚欢,何惧拿出了他何少帅以及丰城管理者的架势,还扮演了一个孝顺恭敬的儿子。他以为何惧忙着聊天,没有注意到他,“你发现了?”
“嗯。”忙归忙,何惧还不至于把身边的人忽略,唐仕勉进屋之后,苏锦和的感觉明显变化,压抑到几乎不存在。
“上次跟古劲去给溯辽的唐老爷子拜寿,就遇到他了,他人古古怪怪的,还跟我说唐府有鬼什么的……”苏锦和吞吞吐吐道,“反正,对他的印象不太好……”
他去溯辽的事情何惧也知道,但发生 了什么他未曾提过。
“古劲和应泓说,那唐仕勉就是个平头百姓,他怎么会……”认识何武锡那样的大人物。
“他是唐家的上门女婿。”何惧道,“父亲和唐老是旧识,他来丰城,唐老本说亲自招待,身体突然抱恙,就让他这个女婿来了。”
何惧也是第一次见唐仕勉,如果苏锦和今晚仔细听他们说话,就会发现了身体抱恙这四个字让苏锦和的心噔噔一下,那唐仕勉让人心安不得,只希望唐老真的是身体不适。
“他来干什么?”
“陪父亲到处走走,再接他去溯辽看看唐老。”
所以唐仕勉的任务只是代替唐坚郭陪何武锡么……
真是这么简单?
当他在丰城看到他的一刻,苏锦和就没办法再平静。
特别是,他和何武锡坐在了一起。
“藏也藏不住,还不如正面应对。”
静了许久,何惧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我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苏锦和看着他,须臾长长的哦了一声。
他明白何惧的意思了。
何武锡已经撞见了,躲也躲不掉,不如坦然面对。
有什么事情,何惧顶着。
纵是坐立难安,何惧这句话,也让那颗躁动的心,逐渐安静了。
他下意识的往胸口探去,这时头顶的男人,用那惯有的声音道……
“离唐仕勉远一点。”
外面吵吵闹闹的,被吵醒的苏锦和揉揉眼睛爬了起来,从床慢里伸出个头,向外张望。
床榻离窗门很远,苏锦和什么也没看见,倒是一回头,发现何惧正在刮胡子。
“起吧。”
他已经很久没在醒来后看到何惧了,也没看到这么普通的清晨,这个画面忽然让他有些恍惚。
久违的感觉。
何惧见他没反应,手一顿,“怎么?”
“没。”最近他经常愣神,苏锦和应了声,飞快的穿好了裤子,他趿着鞋,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前走,没有几步,就听外面又有声响,他院子素来安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十分明显。
苏锦和改变路线,好奇的打开了门。
何惧看他一眼,涮了涮刀,继续刮他的胡子。
门外,纪延一幅快哭的模样,在何棠面前苦苦哀求,苏锦和没听到前因,就听纪延不停的说着不方便不方便。
“怎么,伺候自家媳妇儿还不方便?”何棠抱着胳膊,过于淡漠的神情让人有种冰山美人的感觉。
她的美,纪延无法欣赏,这一大清早何棠就来找他,说没人伺候不方便,让他去伺候着。他是何惧的副官,又不是打杀跑腿的,可他磨破了嘴也没用,最后何棠又拿出杀手锏,一声媳妇儿差点让他老泪纵横。
纪延正说着,就听到后面有开门声,他一回头,正与一脸奇怪的苏锦和对视了。
苏锦和愣住。
没想到会看到何棠和纪延‘拉拉扯扯’的模样,或者说,纪延一幅小男人的模样哀求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