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动作轻柔地端起一碗药来喂他,那目光满是灼热,“洛洛,我会为你报仇的,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代华洛沉默地喝下,半响才道:“这样活着太痛苦了,给我个痛快吧,娘。”
这是他和蝶衣苟且之后头次这么叫她,蝶衣眼里全是惶然,“洛洛你说什么?!娘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一定能站起来的!”
代华洛目光下移,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爬过的虫子,闭上了眼睛,原来当时宇文夏是这样的感觉。
蝶衣看他不说话,又想起柳从秋说的话,不由惊问:“洛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代华洛又睁开眼看了看她,再次不语。
“我生来就这样?”
柳从秋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左侧脸是三道很深得疤痕,也是,照蝶衣睚眦必报的性格被她那么讥讽了怎么可能不收拾她。
柳从秋却是一副茫然模样,喃喃道,“我生于南疆?可是为什么我听到大文南部的时候心里就会狂跳不止,仿佛撕裂一样的痛?好像就是拼劲性命也要保护好那里。”
因为夏郎有人保护了,她只能替他护这南部疆土。
柳从秋伸手触向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个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玲珑局,你持天地为棋。你赢我一局,从此赢我一生。”
“可你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白头一说不科学,但是为了写作需要,咳咳~
☆、第四十八章:慷慨乱世我且行
第四十八章:慷慨乱世我且行
——宇文夏:待得青丝落满霜,可还记得门前柳?
“王子啊,我看您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被她生出来,我要是您,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自己了,免得被她毒害。”
柳从秋一口一句地讽刺,看蝶衣的眼神全是不屑。又勾起一抹巧笑,接着劝道,“她自己变态就罢了,你早日觉悟和这妖婆摆脱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蝶衣一巴掌扇出去了,柳从秋和宇文夏一样从小文文弱弱的,那身板还不够蝶衣一巴掌打的。
她只是摔到地上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肩膀剧烈地抖动,笑得不可抑制,“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变态,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是记忆混乱了,可决不能害了这个人。”
蝶衣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柳从秋接下来的话被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杀了我吧,我一死则已,不能害了他。
这个人竟然比宇文夏还欠打,既然不能为她所用,何必留着惹她生气?蝶衣眼里杀意一晃,就是要下杀手。
“蝶衣,算了。”
代华洛突然开口了,语气里是浓浓的倦意。
“洛洛!”
代华洛摇了摇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却是不用质疑,蝶衣眼里的狠意更浓,恨恨地松手放开她。
柳从秋脖颈上爬过一条黑色粘腻的虫子,和死亡擦肩而过却也只是哈哈大笑,“生死间,有何惧,血染山河望君顾。守家国,为一人,可还记得门前柳?我已忘了他是谁了,可我绝不会伤他半分!”
话才说完又被蝶衣扇了一巴掌。
“你真恶心,爱有那么多种,你偏偏选择了最下作的!我看啊,换了谁也不会喜欢你这丑八怪……”
蝶衣被她气得不行,打她也没用。面上寒光晃过,放出虫子咬她,柳从秋也是倔脾气,越是折腾她越是不屈服,忍着剧痛已经缩在地上发抖了,可还是大声道:“哈哈哈,你越是生气,我就越是肯定你拿我没办法,你倒是杀我啊!哈哈哈哈哈……”
她狂妄大笑,嚣张得和那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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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郎,来世我愿做你门前一颗柳树,只为你一眼,守你一世。”柳从秋依旧是巧笑倩然,柔光动人。
宇文夏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再对着面前的汤药时,执起自己原本的情丝瞅了瞅,才察觉自己早已愁白了头,不由信口一叹。
“待得情丝落满霜,可还记得门前柳?”
他现在这副白发童颜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让人揪心,郭盛本想安慰他,结果听他这一叹也知道叹的谁了,又不好发作,只能闷声道:“你既然这么揪心,当初不拒绝不就好了。”
宇文夏一惊,回过神来,赶紧道:“我只当柳儿是知己,叹儿女情意,并无它意。”
郭盛不想理他,宇文夏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柔声认错道:“我们与柳儿相识十多年,任是草木也有些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郭盛:“……”她明明把我当草木吧,为什么会有感情?
宇文夏看他终于不推开自己了才放下心来,车子这时停了,他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到方若正站在另一驾马车下,搀扶着一抹着着紧身白衣的纤弱身影下车,那动作像是捧着至宝般,生怕伤着。
这女子容貌算不得上乘,至少和宇文夏比起来算不得。至于身体也是枯瘦得和宇文夏最衰弱的时候一样,可方若却小心翼翼地对待。
宇文夏来不及回南部了,直接奔赴前线。他的五十万大军因为这一年多的厮杀已经不足四十万了,谭溪也折了大多。
可以说打南蛮是大文近几年来打得最惨烈的一次了,当然了,也跟宇文夏那一年的推波助澜有关。
他刚到前线了解情况,闻夜和夏千风还好,景关被救回来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凌落的尸体还未火化,因为死人太多也没举行丧葬。
宇文夏见着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