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为表重视欣然之意,还特特叫下人备了她出行所用的马车供沈姨娘驱使,吓得沈姨娘连连摆手口称不敢。杨黛眉拉着沈青棉的手亲亲热热说道:“你我姊妹一场,连相公都能够共同服侍,一辆马车有何不能共坐的。何况这也是我对王妃的敬重之意,你切莫推辞。”
杨黛眉一语双关,君少优含笑接口道:“虽说如此,但正室妾室又怎能没有分别,传将出去不说夫人与姨娘姊妹情深,倒像是国公府没有规矩似的。我如今虽不再是国公府里的人,也不能眼看着国公府被人说嘴而置之不理。”
杨黛眉展颜笑道:“王妃多虑了,这是我给沈姨娘的体面。”
君少优笑道:“纵然如此,这体面也不能大过府里的规矩。要不然会被言官御史弹劾的。夫人体贴下意之心,少优尽知,但夫人也要为父亲考虑才是。”
一旁庄麟早不耐烦两人笑里藏刀,你来我往。已经带着长随小厮走出府门扳鞍上马,宁可独坐马上吹着徐徐春风,也不乐意看两人勾心斗角。
言谈最后,君少优到底推辞了杨黛眉安排的马车,却拉着沈青棉坐到永安王妃的车驾上。杨黛眉听了陈妈妈的禀报后,眸光微凝,一双玉手恨恨捶了□侧的隐枕。
马车晃晃荡荡驶出街口,一路向南出了城门,君少优便掀开车帘向沈青棉笑道:“母亲二十多年未出过公府,看看这外头的景色,可是大有变化?”
吓得沈青棉连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下车帘。我身为国公府妾室,坐永安王妃的车辇已是不守规矩,又何必如此招摇。叫别人看到了,连带着永安王府也有不是。”
君少优莞尔笑道:“王爷行伍出身,没那么多烂规矩。何况天家公主骑马游街的比比皆知,母亲不过掀帘子看看外头,没人会讲究。”
沈青棉这才不言语,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窗外景色。她自十八岁嫁给君瑞清为妾,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在外走动。此刻看到一草一木都是新鲜的。母子两人凑在一处对着外头指指点点,正说话间,前头行来一队车马,见到永安王府仪仗,立刻远远停在道边。永安王府仪仗走过时,君少优眼尖的看到那车马上有丞相萧府的纹徽字样,不觉心中一动。
他想起上一世丞相萧清绝与自己非亲非故,也无有往来,但在最后庄周行鸟尽弓藏之事时,却不顾龙颜大怒毅然劝阻,甚至还鼓动旗下门生联名上书为自己求情。虽然到最后也没有成功,但君少优十分感激萧丞相当日援手。
虽然君少优也对萧清绝当日的援助感到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正思量见,视线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沈青棉,发现沈青棉正一脸痴痴的看着丞相萧府的马车,一片哀婉神伤。
君少优心中一愣,沈青棉已经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掩饰了方才的情绪毕露。
君少优看在眼中只觉得十分古怪,心中暗暗记了下来,面上却故作无事的向沈青棉指点着四下风景。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君少优陪嫁来的温泉庄子就在骊山脚下,庄子里头还种着一林桃花,此刻开的正艳。满眼粉嫩嫩花瓣飘飞,瓣瓣如雪片堆积在地上。人行走在桃花林中,只觉得花香萦绕鼻端,花瓣纷纷扬扬犹如梦境。顺着一径羊肠小道逶迤前行,最终便到了一池温泉边上。这座温泉方寸不过十丈左右,并不算大。然则周围景致被君少优修葺的极为精致。
因考虑到沈青棉过来休养的问题,君少优早在一年前就特地吩咐下人改土动工,将原本的室外露天温泉改成四周雕梁画栋,彩泥塑壁,轻纱帷幔遮挡的半露天温泉。一处竹木修葺的长廊在山石花草中逶迤曲折,直同向沈青棉所住的清心小筑,另一处木桥则穿花赌柳,最终通向庄麟与君少优休息的院落。唯有房顶的位置中空,便于主人家在泡温泉时日观天色夜观星。
原本一整个方寸十丈的温泉被一座淋水山石隔成两边。那临水山石乃是君少优参考后世喷泉之原理所建,人靠在山石上泡温泉,山石上头缓缓流下温热的泉水,既盆浴又淋浴,十分舒爽。就是平日间光看着这淋水山石潺潺而动,水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也觉得分外活泼鲜明,怡人心境。
因此沈青棉一到了这温泉庄子上,见到满目繁花盛景,温泉水暖,便觉得心旷神怡。连抑郁了多年的情思也松动许多。君少优这个贪图享乐的就更不必说。
当然除君少优之外,庄麟对此也是极为满意的。他向来喜欢在温热的泉水中做些爱做的事情,只是平日里沐浴洗漱热水有限,总不能尽兴。如今好容易来了趟温泉庄子,自然要十分餍足才是。
君少优碍于一山之壁就是沈青棉跟她的丫鬟碧溪在泡温泉,少不得告诫庄麟收敛一二。庄麟搂着君少优光滑的身体,一面在他的身上撩拨热水,一面耳鬓厮磨道:“是你撺掇我跟着来温泉庄子上休养的,如今却让我眼看着吃不着,你也忒狠心了。”
君少优哭笑不得,开口说道:“我是想让你泡泡温泉驱解一下、体内的暗伤,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现在快憋出暗伤来了。”庄麟翻了翻白眼 ,一个翻身将君少优抵在圆滑的山石上,埋下头去舔、吻着君少优的脸颊,脖颈,胸膛,渐渐蜿蜒向下没入水中。
君少优忍着呻、 吟之声,伸手将水下的庄麟拽了出来,轻声斥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