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训练的文浩都是如此。所以游乐为了保证跟上大部队训练的基本节奏,可以说每次下水都是一次超长时间和距离的比赛,拼命地挖掘自己的潜力。
游明杰看着这样的游乐暗自偷笑。
实际上,他最怕的就是游乐进了国家队会失去动力,变得懒散毫无追求。这也是不少国家队员的毛病,就像是拼了命的登上了一座高峰,看着脚底的景象,告诉自己可以休息一下,可是却不觉间休息太久了,被他人彻底甩在了身后。
好在现在他知道答案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个大侄儿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追求。这个追求不是国内第一,也不会是亚洲的第一,以这吃苦的劲头儿,显然游乐看到了更远处的山峦叠嶂,哪一个山峰不是一个无法撼动的世界级种子选手?
一个国内的国家队队员算得了什么?从小到大吃的那些苦,流的那些汗,不拿一个世界级的奖牌带到脖子上甘心吗!?
不过,越是为游乐骄傲,游明杰就越是有些忧虑……
不管怎么说,中国男子游泳运动员在身体素质上和欧美选手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这也决定了在这项比赛上,游乐想要拿好成绩并不容易,至少在他没完全能发育前,以他目前的身体素质来看,还是偏东方的要多一些。所以,在这样的考虑下,游明杰必须要想得更远,一切都以拿金牌为出发点去考虑……
这边游明杰暗自算计,那边队里的风向开始莫名地变化,尤其是分外敏感的罗鸣,清楚地感觉到了游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抢占”他们这个小队的核心位置,而且是莫名其妙,毫无理由的被两个重要人物关怀备至。
袁铮姑且不说,俩人腻歪的还没进国家队呢就人所共知,可文浩这过分的亲昵就没理由了。
文浩作为一名老队员,这人的交际圈基本都是那一期的同龄人,即便他早在三年前就和文浩在一个教练名下学习,可是文浩对他们这些师弟的感觉熟络有余亲昵不足,感觉就像是在刻意跟他们拉开距离一样。
所以在罗鸣心里,文浩资历老、性格好、人缘广,可实际上却有些傲,和年轻的队员很有距离感。
这样的文浩却倒黏着游乐,他能不侧目吗!?
凭什么啊!?长得好?是教练的亲戚?怎么就有人活着连老天爷都帮着呢?
酸唧唧的味道在身体里蔓延,本就有的不待见,时至今日,是愈发地明显了。
当然。
人和人相处,靠听、靠看、靠猜测,那么事实也就和想的□不离十了。只是还有一种更准确,就是感觉。
游乐觉得那天之后,大师兄是越发地喜欢找他说话了,可是小铮哥却比原先还不爱说话了。
要知道,原本袁铮话就少,属于那种喜欢默默跟着一个人,靠“心电感应”去传递情绪的人,游乐本就接收的时灵时不灵,可这一下,游乐觉得自己说不定被“屏蔽”了。不过虽然如此,可是值得庆幸的是小铮哥在行动上却没少过,无论是训练完还是吃饭,只要走在路上,游乐每次回头都能够看到袁铮就跟在身后不远。于是正是因为这样,游乐就越觉得忐忑不安,像是隐秘的小心思暴露了出来。
集训一周,游明杰给队员们放了一天的假,说是带他们去杭州市里玩玩,队员们高呼三声万岁,然后纷纷请假,希望可以自由活动。本来想和亲爱的孩子们“欢乐杭州一日游”的游明杰只能压着满心的渴望,无奈点了头。
现在的男孩儿啊,管多了得被嫌弃……可有一个他还真能管!
于是,游乐就被抓住了。
小叔说:“乐乐啊,陪小叔去买双袜子吧。”
“嗯。”
小叔又说:“乐乐啊,陪小叔理头去!”
“嗯。”
小叔又又说:“乐乐啊,咱们把主项换了吧,短池不好拿奖牌啊。”
“嗯……嗯!?”游乐瞪圆了眼,像是突然被吓着的小老虎,毛发皆立。
游明杰搓着手走在马路边上,双脚迈着外八字,弯腰驼背地像个流氓,那神情竟然有些心虚。
游乐的眼一点点眯起:“你刚刚说……换什么?”
“换主项。”
“换什么主项?”
“啧,一百自和两百自,你连袁铮都游不过,更别说挑过队里的‘一哥’刘浪了,你说刘浪的短自的成绩好不好?队里有人有游的过他吗?可到了国际的大赛,也就勉强进决赛,你要是从这条路走,肯定得撞墙上。”游明杰一口气说完,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游乐语重心长地又说,“所以咱们得找条更合适的出路。”
游乐嘴唇微张,蹙紧眉心:“你打算让我换什么?”
游明杰没想到游乐这么冷静干脆,要知道运动员的主项也是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哪怕是教练提出更改主项的建议,对运动员也是一种打击,就像看不见血的一刀,可以说是从根本上否决了该队员迄今以来的努力,甚至会轻而易举地削掉那份一直以来的自信和锐气。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教练根本不会考虑开这个口。
迟疑了一下,游明杰跳过了预先想好的长篇大论,弯下腰,靠近游乐,“长距离呢?可以考虑长距离?”
游乐敛目,浓密的睫毛在下眼帘遮出一片扇影,小脸绷得死紧,哑声问:“你觉得我以后游不过他们?”
游明杰看到那表情的瞬间,心猛的往下一沉,知道自己担心的事儿还是没躲过。游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