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三年的每一天的清晨那般。
推门而入的美人,手中稳稳的托盘,托盘里装的衣物,丹药还有原宵最渴望的玉简,频率三年不层改变的脚步,天蓝色侍女服,一切的一切都恍如当初,仿若时间从来没有流逝过。
但是原宵很清楚这只是幻觉罢了,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已经深刻地渗入了他的生活中,早就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对着那个颜色倾城的美人流口水,产生所谓宅男女神的幻想了。
三年的时光早就让他明白,这个看着美丽的侍女,不过也跟他自己一样是个好看的傀儡罢了。
没有错,就是傀儡,自从穿越的第二天被抹除了记忆又借助玉笔恢复之后,原宵就明白了,他自己和这个院中的那些活死人一样都是傀儡,被对待的方式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甚至他还要更惨一些,毕竟从不曾拥有和被生生剥夺,痛苦总是不均等的。
原宵沉默地看着蓝衣侍女摆放好一切,等着她转身离开,就可以去开始做每天都重复一遍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傀儡美人却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走到了床前,对原宵福了福身,那鲜花般美好的唇慢慢吐出了一句原宵既爱又怕的话:“明日辰时主人会来接您离开,请做好准备,不要离开这个院子。”
说完便不再拖沓地离开了,只剩下原宵仍然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幻听。
虽然早就明白,傀儡制作出来,绝对不可能把他留在这里直到废弃,但是能够离开的一天突然到来,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外面的世界啊,除了经常在各式各样的玉简里面窥得一点之外,他一直没有什么概念,在这里的三年,虽然很寂寞,每天都要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傀儡,来躲过那种抹除记忆的法术,对那一段询问姓名的时光也充满了恐惧。
的确想要离开,的确想摆脱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也不想再违背本心装成木偶人,可是出去会更好么,那个所谓的主人对他这个异类的容忍度又会大到哪里去,发现不对之后会不把他回炉重造么。
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苦笑,太久没有表情的脸很不自然。原宵真的很无奈,可他的能力太低微,根本无法反抗,连逃跑都要被那扇巨门阻隔,真的只有服从安排这一条路了。
而且,能够真的与正常人接触,是他所渴望的,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元宵这样半脱节的生活,过了三年已是极限,再多,也许就会出现精神问题了。
想到自己变成一个神经病,一边裸奔一边大喊我是神仙的情景,原团子默默地抖了抖,把这个恐怖的场景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已经快要出去了,不是吗?
像他这么精细的“人造物”,到哪里都不会被得到的人当做路人甲不去重视的,他有这样的自信,即使他现在看上去毫无能力可言。
在走之前,原宵想去见一个“人”,就穿上衣服出去了。
院子里那棵巨树矗立着,从原宵来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那里,至今也没有多繁茂一点也没有更枯败一些,树下站着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虽然模样还有些青涩,也隐约可见日后不输蓝衣侍女的风华,她正注视着粗壮的树干发呆。
原宵已经走到了她身后,轻轻地问:“你在想什么?”
少女很安静,半晌没有回答,原宵也不在意,只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隔了很久少女迟疑的声音才响起来:“雪。。。雪花。。。”
原宵有些心酸,三年来这个院子的住户不停更换,只有他自己和这个当初说喜欢雪花的女孩一直没有变,如今他也要离开了,他与她也许再也没有重见之日了吧。
不同于原宵拥有前世的记忆和神秘玉笔的保护,少女是真正地了不起,她总能在记忆抹除不久后,莫名的想起雪花,然后根据雪花回忆起一切,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是否下雪,接着继续被抹除记忆,再不断循环。
这样的事情在三年中发生了无数次,雪花无一例外能想起一切,可是她从来不会记得要在被询问名字的时候隐瞒,所以悲剧没有一次可以避免。原宵也曾悄悄告诉她,让她不要说,但是雪花只会呆呆的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再用那缓慢的语调,说出让自己受苦的残酷雪花。 原宵在心底偷偷地把她当做了来这个世界的唯一的朋友,三年的相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同病相怜之感,何况少女就和人类一样居然还会成长,这让他总是不自觉地忽略身份,把她当做真正的人类女孩。
少女这次也不例外地想起了雪花,按照以前的情况,她会在两天之内想起一切,可惜原宵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三年的时间,小女孩已经长成了明艳的少女,原宵却是毫无变化,依然和三年前一样是三四岁小正太的模样,因为个子小,所以为他的伪装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他不知道原因,但是肯定跟他这该死的傀儡身体有关系。
凡事总有正反两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只享受它好的一面而不要坏的一面呢?
这么哲学的想法一蹦出来,原宵默默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维持了一张面瘫脸,心理上果断不合适。
“再见,雪花。”原宵比了个口型,没有再打扰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女,转身回房。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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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宵茫然,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压根还没开始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