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悠哉悠哉的又在海上划了起来。
沈诺待在自己的舱房里,入定打坐。
花姬和云姬则在甲板上戏弄俊俏的公子哥儿——沈诺长得虽然更漂亮,可是这两人显然是不敢招惹沈诺的,只敢来戏弄戏弄别人,暂且来过过瘾。
阮珏就住在沈诺隔壁的舱房里,他正发着呆,忽然一只黑色的纸鹤当头啄了他的额头一下,他才清醒了过来,对着纸鹤打了一道灵识,纸鹤就巴拉巴拉的说起了话来。
阮珏越听,脸色越差,他当即站起身,就去敲沈诺的舱门。
“沈兄,沈兄大事不好了,快出来!”
沈诺慢慢从入定中出来,皱着眉抓起在桌子上挺尸的小狼,放在怀里就走了出去:“阮兄你……”
阮珏拉起沈诺就要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沈兄快走!这海上妖兽就要暴.乱了!我们现在且先逃着,再不走,就真的晚了!”
阮珏走一路喊了一路,不少人都听到了阮珏的话,可是众人却都站立未动,反而在嘲笑。
“谁不知这五月里,是海上最安静的时日了,根本不可能有妖兽来。还妖兽暴.乱?做梦呢你!”
“就是就是,嘿,那造谣的可是个魔修呢。怪不得,魔修最爱搞这些歪门邪道了!”
……
沈诺直接是被阮珏拖着走的。他心中虽然也有怀疑,可是有些事情,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当下便是质疑,也要等到安全之后再去质疑。
花姬和云姬正打算拖着一个公子哥儿去赴那巫山云雨,就碰上阮珏和沈诺了。阮珏她们也有些恼,可是沈诺身边的小狼,却是她们的大财主,两人略一对视,立刻丢了那公子哥儿,跟着阮珏就跑。
阮珏原本苍白的脸此刻都跑出了一点红晕,他拉着沈诺去找了海船上的管事,张口就要一艘小船,立时便要。
那管事还待为难,阮珏就甩出了大把灵石,管事这才二话不说的放出一艘小船给了阮珏等人。
“沈兄,快走。”
阮珏自己跳下船,又开始紧张的催促沈诺了。
沈诺一皱眉,却也跳了下去。云姬和花姬忙也跳下。
阮珏也不管她们,当下就用灵力划船,与海船行驶的方向背道而驰,直接往他们来时的路划去。
半个时辰后,海船上的人再看那艘小船时,都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还有人在嘲弄:“什么海上妖兽暴.乱,这魔修,真是会唬人。还有那三个道修,竟然一丁点立场都没有,真是给咱们道修丢脸!”
众人哈哈大笑。
只是这笑声过半,就嘎然而止。
“啊!妖兽!”
“快跑!那妖兽啃了船底,这船要塌了!管事,小船呢?快放小船与我们!”
“妖兽……暴.乱……”
“跟着那几人跑!那个魔修竟能猜出这种事情,肯定还有后招!”
于是众人各显神通,乘着飞剑,骑着灵兽,躲避着海上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一群的妖兽,直接往沈诺等人离开的方向跑去了。
☆、58
贺兰公子见到欧阳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盯着欧阳那一头银发看了许久,直到将欧阳看得不好意思了,方才低声道:“是我对你不住。”
欧阳微微抿唇,却道:“你从未对不起我。总归是我心甘情愿。”
贺兰公子深知此话没法接,于是便沉默不语。
他知道欧阳的心思,也是在很久之前,沈清淑与他争吵之时,无意间说漏了嘴。
贺兰公子不信,恰好欧阳来寻他,两人便这么对质了起来。欧阳显然是没有瞒着他的想法,贺兰公子也是彼时才知晓,自己的至交好友,竟然还存了这种心思。
只是彼时他心中已经没有位置给别人了,于是干脆和欧阳大吵了一架,将自己寄存在欧阳那里的本命精元硬是取了回来,就和欧阳分道扬镳了。
他那时想得很好。他想,待到欧阳想通,愿意和他做回好友了,再将本命精元托付于他好了。只是他没有等到那一日,沈清淑就悄然离开了九水居,而他也为了去寻找沈清淑一事忙昏了头,一时竟也无法顾全欧阳。
只是贺兰公子很清楚,就算是二十余年未见,欧阳也一定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就像除了感情一事,他也愿意为欧阳做任何的事情一般。
他们早年相识,同生共死不知多少次,这其中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就像他当初甚至能将本命精元托付给欧阳,欧阳也一直是将自己的本命精元寄存在他这里,甚至他索要自己的本命精元之时,欧阳都没有开口要回他的。
欧阳显然也是明白的。
做不了情.人,也要做知己。更何况沈清淑亡故不过二十余年,贺兰若是就这么放下了,大约也就不是他认识的贺兰了。
他和贺兰,总归是有千载的寿元,他总能等得到贺兰将沈清淑放下的那一日。没有谁会是谁的天长地久,尤其沈清淑和贺兰,一共相处了不超过十年。相对于千载余年的寿元,这区区十年,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之间,唯一能长久的,大约就是那个孩子而已。
也仅仅是那个孩子。
欧阳想通这些,方才慢慢开口道:“此事暂且不提。只是那个孩子的事……你是如何想的?你还是,不肯去见他么?”
贺兰公子微怔:“并非不肯,只是不敢而已。”
“不敢?你终究已经化神,那个孩子若是知趣,就不可能不认你这个父亲。”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