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出戏码,倒真可以暴露他掩藏颇深的本性和锋芒。知根知底,这对自己的将来极有好处。
石诚步伐毅然决然,只是几十步的路程,他在心中已经将周玉树和李今朝凌迟了三五十遍,及至走到李今朝面前了才再度回头,目光灼灼如炬,看着元清河步履蹒跚的背影。
他所珍爱的东西,决不允许他人如此任意践踏!
周玉树奔到元清河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用袖子胡乱的想要拭去他脸上的脏污和血迹,叹了一声:“你受苦了!”
元清河微微侧过头,蹙起了眉。
周玉树将他一脸憎恶的表情彻底无视,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伙计。立刻,有人拿了一个小皮箱过来,在他面前打开,里面满满的摆着针筒和各种玻璃瓶装的药剂。
周玉树从中选了一支玻璃针筒,熟练的抽入一瓶无色透明的药剂,面对着元清河挤尽针筒里的空气,越过针尖温柔的看着他道:“你忍一会儿,很快就好。”
元清河冷眼看着他绕到身后,紧接着针尖刺入皮肉的触感分外清晰的传来,冰冷的液体被缓缓推入身体,几秒钟之后,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只觉得眼前的物事全都变成了不清晰的叠加影像。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就缓缓软倒下去,周玉树忙跪坐下来,稳稳的将他接在怀里,紧紧搂抱着,面带微笑,抚摸着他的头发。
石诚看着元清河倒下去,眼中几欲喷火,条件发射的想要向前迈开一步,却被李今朝一把扣进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李今朝俯下身,在他耳边悄然低语道:“别做多余的事,他是自愿的,让他自己去了结他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雨虽然已是停了,但空气中凝结着水汽,山中笼罩着濛泷的水雾。
一路回到和歌山的宅邸,头发吸饱了水汽,变得又湿又重,随手捋了一把,手心就湿了。李今朝接过仆人递上来的毛巾,散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一边对一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石诚说道:“先去饭厅吃饭吧,吃饱才能有力气折腾。”
石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应付对策一一在心中列举了出来。
李今朝重新束好头发,在他对面坐下,见他已经恢复以往的理智和沉静,便稍微放了心。他抱起他的猫,举到眼前,看着它那只湛蓝色的清澈眼睛,逗弄了它一小会儿,小家伙在主人手上得到爱抚,越发精神十足,绕过茶几,走到石诚脚下,仰起好奇的脸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客人。
“巡捕房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他们去查封周玉树的公司时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成了个空壳。火车站那边已经埋伏了人手,一旦发现周玉树的行踪就会将人扣下,眼下,我们只要等着就可以了。”李今朝拿起烟斗,又开始吞云吐雾。
石诚弯下腰,用食指刮摩着小猫的下颚,猫舒服得仰起脖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对这个客人的好感明显的飙升,最后索性顺着他的裤子爬到他大腿上,享受着这样的抚摸。石诚一边逗猫一边说:“谢了,今朝,这件事跟你无关,他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想还是由我出面自己解决。”他说得冷漠而客气,在南京城,李今朝身后有一个强硬的军界人物做靠山,自然是权势滔天,办什么事都方便快捷,但一旦出了南京城,想必控制就会减弱,石诚是素来不爱给人添麻烦的,他不想欠李今朝太多人情债。
“这件事跟你也没有多大关系,他自己决定换你回来,不妨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解决自己的事情。”李今朝熟练的擦然火柴,越过微光看着他。
石诚的目光变得渺远,他和元清河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明明非亲非故,却是身边他唯一信任的人;有时似敌似友,却可以相安无事的同一张桌子吃饭,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还像娶媳妇一样给他送去一个玩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母亲,整日为那个叛逆冷淡的儿子忧心忡忡,惯着他,宠着他,想要他向上学好,想要将他打造成个人样,为他的每一个进步欢欣鼓舞。而他的儿子,平日总像跟母亲有仇怨,轻易并不搭理,直到出了这样的事。
石诚想到交换人质时的每一个细节,元清河的束手就擒,是自愿的,被反绑了双手,是自愿的,被打得伤痕累累去演那一场戏,也是自愿的。直到最后他被注射了镇定剂,瘫软下去,石诚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狠狠的疼了。
觉察出了沉默的意味,李今朝又问:“那么,你觉得周玉树会往哪个方向去?”
石诚逗弄小猫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眼眸中射出犀利的光,他淡淡道:“天津、上海。但天津在沈世钧的眼皮底下,可能性不大,我下午就启程去上海。”
李今朝点燃一撮烟丝,没了言语。精明果断如斯的一个人,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建议他什么,还能帮到他什么呢?
“你对他的事,倒是挺上心……”李今朝自己咂摸出这话中的酸味,将最后半句咽了下去,随着一团烟雾吐出飘进空气中。
石诚倒是没往深处想,看着李今朝,眼中有了些微笑意:“倒是你,怎么、现在不想置他于死地了?”
“去年,山东和热河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总统闹穷,发不出军饷了,沈常德和孙殿英才想出那个计策,想要发死人的横财。一千年前的事,那样缥缈的东西,这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