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沉默不语,偷偷看王院君。
王院君没想到方礼这么不懂规矩,说严苛点就是不分尊卑,这可是大忌。
王院君面无表情道:“我原本想把方运的试卷留在县文院供后辈考生瞻仰,不过在我把他的那首诗传给州院君李大学士后,李大学士说要把那诗文原本送到州文院,并说此诗不仅是今年的县试天下第一,也是数百年来的县试第一诗!李大学士说,此诗必能上下个月的《圣道》月刊!”
房间里沸腾了。
“李大学士真这么说的?供奉在州文院,童生的诗文哪会有这个待遇!”
“县试的天下第一诗?这个名号可不得了。”
“能上《圣道》的话,那县里岂不是又会多一道文牌坊?加上双甲破天荒,方运一人得两座文牌坊啊。”
“咱们济县好像好没有人上过《圣道》吧?”
“的确没有。”
第十五章 《岁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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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童生们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但听说方运被李大学士推荐给《圣道》,肚子里的不服气马上化为仰慕,尤其是那几个年龄小的童生,隐隐有些崇拜。
在圣元大陆,上《圣道》就是诗词文的最高标准,那些诗词会有争论,但很少有人质疑资格,因为只有大学士才有推荐权,然后由众圣殿的力量进行淘汰,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半圣也不行,最后由圣院的人来决定什么时候上,上什么位置。
方仲永羡慕地看着方运,可很快他就觉得别扭,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自己看方运的眼神,不就是以前别人看他这个神童的眼神吗?
方礼看到儿子的神情气得说不出话,自己辛辛苦苦为儿子争荣誉,结果倒好,儿子竟然背叛了!
方礼更加不高兴,若是别人得案首就算了,竟然被同姓的人抢了案首,那大源府方氏各族第一的名头就轮不到他儿子。
方礼正要说话,王院君道:“不是两座文牌坊,是三座。”
“第三座从何而来?”
“方运乃圣前童生。”文院虽然放榜,却没有注明圣前,知道的人极少。
满场哗然。
景国百年来也不过出了两位圣前童生,方运是第三个。
方礼突然紧闭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自己如果敢继续挑衅方运,就是第二个甄掌柜。
众人议论纷纷,无比激动,一时间多人向方运敬酒,还好这酒度数很低,多喝一些无妨。
等众人议论完毕,蔡县令对王院君道:“方运的《春晓》是本次文会的压轴,稍后讨论,方运,你在写春晓前,是不是写了半首诗?”
方运看到蔡县令拿出一张发皱的纸,道:“是写过,不过那首诗有妄议朝政之嫌,我没有写完。”
“在文院内写出好的诗词文,文位高的都能感应到。你这首诗虽然只写了一半,可依然带动才气,或可达府。你现在已经是童生,有了功名文位,议论朝政是本分,你能否继续把这首诗写下去,不然太可惜了。”
房间里的众人表情更加精彩,许多秀才一辈子的诗词都难以出县,可方运不仅随随便便就能诗成达府,还舍得不写?
方仲永顿觉惭愧,自己不过写了出县的诗就骄傲,跟方运比差远了。
方运道:“去年我和同窗好友卢霖议论战事,心中悲愤,总想为阵亡的将士说些什么,可惜人微言轻,不敢多言。既然已有文位,那我就写完这首诗。”
那首《岁暮》抨击朝廷官员不作为,方运之前没功名不能写,现在有了功名文位,写这种诗反而更容易增加文名。
文位,官位,文名,都十分重要。
文会上早有人准备好一切,方运起身接过那发皱的纸张,走到一旁的桌案后,开始研墨。
方运沉吟片刻,动笔补齐五言律诗《岁暮》。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鼓角动江城。
天地曰流血,朝廷谁请缨;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方运写完,又念了一遍,全场寂静,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却胆战心惊。
方运在写诗的过程,隐约明白了蔡县令的用意。
因为《岁暮》有抨击左相柳山的嫌疑。
孔圣和妖蛮制定的千年不战协议早已失效,如今妖蛮蠢蠢欲动。
去年冬天狼蛮南下,按照惯例景国应该全力出兵,痛击来敌。但左相柳山却利用各种借口反对开战,失去最好的开战时机,使得狼蛮大胜,而景国阵亡一位大学士、两位翰林、四位进士和两万士兵,数十万边民被掳走,天下震动。
结果柳山不仅不认罪,还说若是提早开战伤亡更大。
战后群臣激愤,要求伐狼蛮,但柳山却是主和不主战,贬谪多位主战官员,然后派人与狼蛮议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