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来了。”杨玉环望着星空下的方运,轻轻点头,似是有些害羞,本能稍稍低头侧身,不想被方运看到自己微微红肿的眼睛。
“嘤嘤……”
奴奴猛地把砚龟甩进花坛,扑到方运怀里,泪汪汪看着方运,不停用头蹭着方运的胸膛。
“我没事。”方运笑着抚摸小狐狸。
“总算见到你了!皇宫里其实也没什么,比我家差多了!”小黄龙飞到方运身边,依旧嬉皮笑脸,只是目光比平日更加稳重。
杨玉环款款而行,站在方运面前,仰头望着日思夜想的面庞,轻声道:“你瘦了。”
“你也是。”方运伸手抚摸杨玉环的脸颊,杨玉环本能地闪开,脸红如火,但随后又慢慢回返,轻轻让脸与方运的手掌接触。
砚龟从花坛里钻出来,偷偷打量院子,正准备走,发现小狐狸瞥了一眼,便垂头丧气地慢慢悠悠向书房爬去。
杨玉环伸出手,轻轻揪着方运的衣衫,问:“你明日要去考会试?”
“嗯。你们去皇宫还顺利吗?”方运继续抚摸杨玉环的面庞。
杨玉环羞红着脸,低声道:“还好,那些夫人都支持我,她们都说替我撑腰。太后陛下人特别好,还拉着手跟我聊家常,奴奴特别喜欢她。”
“嘤嘤!”小狐狸用力点头。
“哦,对了,太后可美了,还特别特别有威仪。以前我就入宫见过,可这次在长乐宫正殿相见,才发现太后简直比戏里的皇帝更像皇帝。还有,太后人真好。”
“她都说了什么?”方运问。
“太后话不多,反倒是那些夫人说的多,红妆也没少说。具体我记得不多,当时脑子里特别乱,得知你出狱后,我也不想喊冤了,只想回家来看你。我想想……嗯,太后说既然击鼓喊冤,那就应该严查,明日便彻查原肃之事。还有,太后说让我放心回家,等……等你我大婚之日,她亲自前来祝贺……”
杨玉环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细不可闻。
“这些天苦了你。”方运静静地看着杨玉环。
哪知杨玉环淡然一笑,道:“这不算什么。”
方运一愣,轻叹道:“是啊,和以前你我在济县的日子相比,的确不算什么。”
杨玉环把饮江贝递给方运。
方运却把饮江贝放回杨玉环手里,道:“明日就是十二月初一,我要去会试,初一到初三都会在考房之中,到初四才能回来,这饮江贝先放在你这里。”
“小运。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杨玉环静静地望着方运,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没事。”方运望着杨玉环清澈的眼睛,心中一慌。
杨玉环微微一笑,道:“我们家小运最不会撒谎了。你有什么事,说给姐姐听听,当年你在私塾被人欺负了,不就是向姐姐哭诉吗?当年最苦的时候,姐姐什么都想过。什么都受得住。”
方运突然明白,或许家里最坚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个时不时脸红的女子,她的脸是红的。她的身子是软的,她的心是暖的,但也是全天下最坚强的人。
一个刀口舔血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男人,再苦。也苦不过一个十几岁就养着弟弟撑起一个家庭的女人,烧火、做饭、打水、洗衣、刺绣、编织、养鸡、纳鞋、扫地、擦灶台、缝补等等等等这些或许比杀人简单,但杀人不能杀一辈子。这些要做一辈子,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一辈子。
现在,杨玉环还要写字、读书、作诗、弹瑟……要追着心爱的人,不能被远远落在身后。
她比男人坚强得多!
方运脸上浮现暖暖的笑容,道:“有人杀我,我可能回不来了。”
“那真是个麻烦,我又不能纸上谈兵,又不能出口成章。嗯,我在家等着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杨玉环的手紧紧地攥着,神色异常平静。
“要是我回不来,敖煌会帮你处理饮江贝里的东西。等我死后,方家就是虚圣家族,有敖煌在,没人敢欺负你。这方家你想留就留,不想留,拿着饮江贝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会写下遗书。”
“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杨玉环的声音斩钉截铁。
“玉环姐,你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在家等你。”杨玉环的声音更加坚定,说完也不理方运,径直向屋里走去。
“我去为你准备明日科举用的东西。”杨玉环的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
奴奴疑惑地看了看方运,又看了看杨玉环的背影,然后向方运嘤嘤叫了两声,跑向杨玉环。
方运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敖煌把龙头搭在方运的肩膀上,道:“你媳妇……不对,是我嫂子不错啊。没事,你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瞧本龙这张嘴。对了,我姐去西海龙宫想借一件古神物救你,不过被西海龙圣拒绝。那老家伙真不是东西,一向跟妖蛮交好,不喜人族。”
“他为什么不喜欢人族?”方运问。
“还记得在商末被文王打跑的那头蛇族半圣吧?”
“记得。”
“那蛇族半圣实际就是西海龙圣在妖界游玩时和一头蛇族大妖王生下的。那蛇圣天赋极强,用了一百多年封圣,从文王手下逃跑后,得到西海龙圣的帮助,竟然成了大圣。当然,我们龙族比妖蛮强那么一点点,那蛇圣哪怕成了大圣,还是比不上四个老不死的四海龙圣。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