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如果连大夫用八佾舞都可以忍,那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忍的?
各国国君的地位高于当年的诸侯,但又低于当年的周天子,无论派出六列还是八列都可以,若是想羞辱方运,则可用六列,不想激怒方运,就用八佾舞。
方运无所谓,但景国众官见庆君上八佾舞,十分满意。
等八佾舞结束,庆国官员才安排人上酒菜,而乐曲也由原本的庄严肃穆变得轻快,并且让穿着相对暴露美丽的舞姬进入正殿跳舞助兴。
方运没有像昨夜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有些收敛,因为毕竟是在庆国,若从头到尾压着庆国,反而失了礼数。
一开始,宴会的气氛非常平和,方运与庆君喝了几杯酒后,双方派出礼官相互吹捧,称赞对方,之后两国官员便各吃各的,基本不说话。
宴会进行到尾声,庆国的一个官员突然站起。
第755章 含沙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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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坐着低声交谈,有人突然站起,立刻引发注目。场下的歌舞正到《木兰辞》的时候,就见十多个舞姬正用曼妙的身姿展现战斗场面,乐曲也变得有些悲壮。但是,因为这个官员突然站起,大殿发生变化,一些舞姬动作出现明显的错误。敖煌四处乱打量,没把那个官员放在眼里。方运看向那官员,粗犷而健壮,典型的武官外形,一身翰林文位服,那武官指着一个舞姬怒道:“虚圣驾临,国君在场,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怠慢!”。十二个舞姬吓得停下舞蹈,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乐师也停下弹奏乐器,惊恐地望着那个武官。这可不是一般的场合,甚至比国君寿宴之类的时候都更加严苛,堂堂虚圣来庆国,而且是要文战庆国,对庆国不利,若是在这种时候出了差错,被人找到把柄,罪加一等。方运不悦道:“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这位将军如此大动干戈。若并无大错,这位将军就饶了他们,何须斤斤计较。”两国官员一听,隐约明白,这种场合,再蠢的官员都不可能突然口出狂言,必然是有所指,方运是猜到这位将军可能要对自己不利,抢先一步,占据主动。一些年轻的官员跟随使节团队增长见闻,看到这一幕,心中越发警惕,看来那些老官员说的不错,两国外交和史书上一模一样,总会出现各种事情。现在不会出现春秋战国时期两国诸侯会盟一方派舞者刺杀的事情,但勾心斗角的事少不了。见面前两国在博弈,见面后都是算计。那将军完全没料到方运会这么说,愣了一刹那。本能地望向那位宗午源,见宗午源正低头饮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道:“启禀虚圣大人,为首的那个贱婢在舞蹈之时心不专、思不静。竟然有多处错漏,简直是在藐视虚圣、藐视国君!此女大违礼教,若是在我家里,定当乱棍打出。”为首的舞姬吓得瑟瑟发抖,泪水盈眶,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方运笑道:“曲有误,周郎顾。今日是,舞有瑕。将军怒。罢了,此等小事无须计较,你们下去吧,等这位将军息怒,你们再敬酒赔罪。”那些舞姬和乐师暗暗松了口气,正要感谢,那将军突然道:“慢着!我庆国礼教森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功必赏。有错必罚。贱婢,本将军问你,你是何地之人。祖籍何处,谁给你的胆子怠慢虚圣与君王!”方运正要说话,庆君一拍桌案,怒道:“闭嘴,方虚圣放人,谁给你的胆子阻拦?信不信朕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那将军一拱手,道:“庆君息怒。下官乃是军伍之人,最重军法礼教,若礼法不在。如何建军?如何治国?如何安民?若今日不惩治这贱婢,被人传扬出去我庆国人在宴会怠慢虚圣。有损国威,有损君颜。绝不能有半点懈怠。”“唉……你们这些军中倔驴,罢了,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就由你来处置吧。”众人看得明白,这国君与将军一唱一和,一个占理,一个反夺方运的话语权,最后一切还是由庆国将军决定。方运目光一冷,先看了一眼庆君,又看了一眼那将军,不再说话。那将军怒视为首的舞姬,喝骂道:“贱婢,本将军问你,你是何地之人,祖籍何处,为何要冲撞虚圣与国君,坏我庆国之名!说!是不是与敌国勾结!若有半句虚言,就是欺圣欺君大罪,诛你三族!”舞姬吓得泪流满面,急忙分辩:“奴婢绝无冲撞……”“闭嘴!我问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奴婢贱名清荷,乃是象州之人,祖籍景国江州名谷府,未满十岁就被送入宫中,与家人多年没有来往,更不会与敌国……”那将军却愣了一下,忙道:“这贱婢祖籍江州?原来与方虚圣是同乡,下官莽撞。既然如此,那下官不敢逾越,还请方虚圣发落。”景国礼部的赛侍郎拍案而起,怒道:“放肆!”“妈了个蛋!”敖煌从头到尾没说话,就是怕被责怪失礼,可现在实在忍不住了,龙须飘荡,龙目含怒。景国众官员霍然起身,怒视那翰林将军,桌椅凌乱,元气鼓荡。庆君大骂道:“辛植,滚出朕的行宫!”辛植一脸诧异,满面委屈,道:“君上,下官怎么了?不就骂了祖籍江州的一个奴婢吗?下官何罪之有?下官是粗人,只是普通进士,连殿试都没有参与过,是个大老粗。下官是凭借兵道晋升翰林,实在不会勾心斗角啊。”“放你娘的屁!你敢说你没有影射方虚圣!”周君虎破口大骂。辛植更加委屈,急忙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