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行为,他们习惯用拳头解决。
据郭承云观察,众人打架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从来都不会去凑热闹,总是默默地去找被丢下的足球,将它踩在脚下。
那人伫立在草坪中央等待风波平息的时候,郭承云与他四目交汇。
郭承云知道那人是三周前才来踢球的,在各种褐色、金色脑袋的映衬下,他有着一头和郭承云同样的黑发。
球队里黑头发的总共三个,郭承云认为长相过关的只有这个,高鼻梁,干净的皮肤像被牛奶洗过的小麦,深邃的眼窝里有一对宝石般的浅灰绿色眼睛,大概是个爷爷辈是白种人的混血儿。
此人衣着掉价,t恤往往比外套长,存在感非常低,但郭承云好歹看了那么多场球,知道他是那群人中球踢得最好的。
所谓的“好”仅限于个人技术,此人奉行独断专行主义,身为中场却不爱给别人传球,有时干脆从友方脚下抢球,进一个。
郭承云的三观每天都被这货的穿着和行为刷新,他不明白这货怎么没被球队赶出去。
三周之前。
欧阳明哲闻讯赶来,帮瘫坐在墙角的张清皓缠绷带。
“皓哥你又打架!”看着张清皓全身上下布满夸张的伤痕,欧阳明哲的圆脸皱成一团,用力拉紧绷带以示警告,疼得对方“嘶”了一声。
张清皓虽是吃痛,表情却仍和之前一样不屑:“差点赢了。”
“你敢再缺心眼点么,谁要听你汇报战果来着?”欧阳明哲本想听到对方诚心悔过,等来的却是这毫无诚意的四字结论,他忍不住抬起头,用求援的眼神望着旁边的何新成。
何新成之前一直站在墙边的阴影里,这时才懒洋洋地开口评论:“张清皓,要是对方少个人,你没准能赢。可偏偏就多出来那么一个。人有时候就是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就叫‘命’,你的努力,比不过老天爷随机决定的人数。”
欧阳明哲被何新成的发言吓得后怕,借着话头继续规劝:“是啊,你别再去招惹那帮十年级的人了。要是对方碰巧再多几个,皓哥你就去见马克思了。”
张清皓自行处理剩下的伤口:“这不是‘命’,是我没本事。”
见张清皓如此冥顽不灵,欧阳明哲有些焦躁。张清皓的暴力倾向其实更像一种强迫症,隔三差五不找高年级干架就不舒坦。张清皓身手彪悍不假,来两三个他能稳胜,但是那些德国学长人高马大的,一旦对方人数超标他就不是对手了。
今天械斗的起因是跟十年级的学生头子抢校花。其实张清皓未必是看上了人家,他那审美水平压根欣赏不来大波浪卷。
见张清皓没听劝,欧阳明哲不死心地加大了规劝力度:“要不跟何新成踢球去吧。打架一时爽,迟早被老师抓到开除。你以后总得谈恋爱吧,你这样会有金发美眉敢跟你么?”
张清皓脸色突然变糟,似乎被踩中了雷区,好一会儿才说:“我不需要洋妞。”
欧阳明哲注意到张清皓心虚的目光,继续攻关:“哪能不需要了?你家就你一独苗,家业迟早落你头上,我劝你趁早在你家逼你跟哪家丑冬瓜联姻之前,自己找个美女。”
“我被我家赶出去了。”
听张清皓一说,欧阳明哲这才想起,据说去年12月底,张清皓曾经在家中经历过一场事故,好像是从楼上掉下去了。事故后他失去记忆,并且如同换了个人般性情大变,沉迷于打架斗殴。
欧阳明哲猜测那事故的恐怖程度绝对不一般。事故之后没几天,据说张清皓的母亲突然变得神神叨叨,一直指着张清皓说他是鬼怪,张清皓因此被从家里隔离出去,独自住在一间空荡荡的大宅里,只由一个大不了他几岁的中学生苏宇看管着。
站在旁边的何新成忽然暧昧地笑起来:“要找美女,就找个最好看的,我们球场边上就有一个,正常情况下能见到。是东方人哦。”
“怎么个好看法。”欧阳明哲感兴趣地问。
“如果说上帝造出来的东西能明码标价,那她一定是天底下造价最贵的一个。想追她的人得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张清皓听了何新成天花乱坠的形容,撇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语文长进了。”
欧阳明哲却选择了相信,他知道何新成很少撒谎。
“我跟欧阳明哲两个人去多没意思。张清皓,你也去吧,我知道你平时也喜欢自个颠球玩,”何新成的笑容依旧不改,“就当是陪兄弟们走一遭。”
这理由让张清皓不好拒绝,最终出于义气点了头。
等张清皓隔日总算把校花抢过来又羞辱了一番后,三人一起去球场。
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的德国糙汉子们发生了骚动,争相吹着口哨,欧阳明哲简直可以从这些人的反应来推测这个人有多美了。
“嘿,她在那。”
顺着球员们指的方向,欧阳明哲先是远远看到了一把拉风的黑色大蝴蝶结伞,然后才看到了伞下的人。个头高大,穿着暗红色哥特式公主裙,细腰上霸气地缠着两圈黑皮带,笔直的小腿上是一双系带高筒马丁靴。
这人的肤色和打扮符合女孩身份,却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足以和男生比肩的身材,令她像一匹难以驯化的赤色烈马,既恰到好处地震慑着球场中这些半大少年,也令他们内心的本能鼓噪不已,肖想让其臣服于自己。
“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