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棉袄。”
郭承云从小浪费惯了,不擅长节约纸张。
他写的字虽然小,但是写的速度很快,行间距又大,于是他的笔记本被以光一般的速度消磨下去。
三天过去的晚上,他正写在兴头上,发现笔记本被他用完了。
正好那天又是个周日,郭承云也没法跑出去买新的。
他左望右望,见张清皓不在,就斗胆征用了张清皓的课堂笔记,继续抄课外读物。
张清皓的课堂笔记本里,最近期的那一页,只记了半页纸的笔记。
郭承云在下半页的空白处,开始誊抄绕口令,他正好抄到一句拗口的话,翻译成中文就是: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不好,或者你觉得自己怎么不好,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张清皓伸了个脑袋进书房:“咖啡加什么?”
乱画别人本子的郭承云扑倒在张清皓笔记本上面,并且挥手驱赶他:“加奶。”
被这么一搅合,郭承云就没有再抄下去的心思了。
周一上午的课间十分钟,张清皓拿出德文课本和笔记,应付式地草草翻了两下。这是因为郭承云一直都教导他,上课前要做预习。
坐在他前面一桌的郭承云,做贼心虚地正襟危坐着,不敢朝后面看。
“唰——”后面传来撕纸的声音。
郭承云蓦地回头,看见张清皓手上正拿着被他荼毒过的那张纸。
这下子郭承云不高兴了,对他说:“友情,哦不,亲情提示,上面半页有重点笔记,如果我没记错,上周老师说周一要提问。”
张清皓不顾郭承云愤怒的眼神,把那张纸塞进课桌抽屉。
德文课开始后,向来说话算话的老师,果然提问了。
而且怕什么来什么,老师把张清皓点了起来。
张清皓还是老作风,支支吾吾、抓耳挠腮,怎么都答不上。
郭承云想用嘴型来告密,可那一长串知识点很复杂,靠嘴型不管用。
他又想了另一个办法,把手头上的誊抄版笔记本架起来,挤眼睛示意张清皓:赶紧看!
令人悲伤的是,郭承云写字非常小,哪怕张清皓快把那本笔记本瞪穿,都看不见那几排蝇头小字。
“干什么呢,卢卡?”教德文的老师是个非常严格的人,眼睛也犀利,迅速制止了郭承云。
郭承云被老师发现后,只得把笔记本放下。
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刻,窗外飞进来一只马蜂,正飞到一个女生的鼻尖上。
随着女生的高分贝尖叫,课堂里炸开了锅。
郭承云想趁机把笔记本丢给张清皓。却听到老师铿锵有力的声音:“卢卡,我再警告你一次。”
老师走上来收走了郭承云的本子:“待会菲利普答完题,我再还给你。”
接下来老师暂停了对张清皓的提问,转而去盯着几个追逐马蜂的男生。
郭承云不再为张清皓担心了,他认为哪怕是个傻子,都理应知道下一步的后招是什么。
他弟的抽屉里还有一张原版笔记呢!
于是郭承云转过头,兴致勃勃地观看男生们扑杀马蜂,此时这场鸡飞狗跳的追逐战,正进入白热化状态。
马蜂飞得太快,谁都没成功。
“你们都起开起开!”
郭承云爆出一句中文,拨开前头的几名大个子,冲上前线。
他见马蜂飞到了墙上,操起别人桌上的课本,手撑课桌,脚踩板凳,瞬间飞跃而起——!
响亮的拍击声过后,墙上留下一个销魂的血印子。
从空中跃下的郭承云,麻溜地在教室地面上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拍衣服。
“耶!”拔得头筹的郭承云欢呼起来,参与捕杀的男生们也跟着鼓掌喝彩。
老师满头黑线:“你们几个捣蛋鬼,快归座。”
“中国功夫果然强悍,我还以为只有凯撒有一手,”走在郭承云身旁的男生敬佩地说,“中国人是不是对昆虫特别有办法,听说你们喜欢把蚱蜢烤了吃。”
凯撒谁啊,哦,张清皓。郭承云总是反应不过来。
“我不光能烤蚱蜢,还能把凯撒烤成披萨。”郭承云对于自己在别人眼里不如张清皓,意见非常大。
接下来又回到了张清皓同学的答题时间。
出乎郭承云意料的是,他还是没答出来,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老师把郭承云的笔记还给他:“卢卡你不许帮菲利普抄。你们两个的字我分得出,你的字不管怎么学,都不如菲利普。”
郭承云指天发誓:他晚上再也不写字了,操!
下课后,郭承云使劲摇晃张清皓,把气统统撒在他身上:“你真迟钝,不会趁马蜂飞的时候,掏抽屉那张笔记?”
他边说边去掏张清皓的抽屉——咦,没有。
“你丢垃圾的速度真是快,就算你觉得我字丑,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绝,在你本子上写几个字都不行?”
郭承云最终是没有打张清皓,因为那种感情并不是生气,而是接近于悲哀。
就为这事,郭承云憋闷到了中午,坐在座位上不肯去吃饭。
张清皓实在看不下去,当着郭承云的面,夹层,露出一个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块。
郭承云满脸火气地把它抽出来:“什么宝贝,藏那么好。如果不是支票,我今晚就不回家。”
张清皓直挺挺地站着,尴尬地盯着鞋尖,头都不敢抬。
郭承云把纸块展开,直到看见中间那句话。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