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面,架在水塘面上的长桥迂回婉转,长桥的两端悬挂着红色的灯笼,在夜晚幽风的衬应下那烛影轻轻的晃动,水面上那稀薄的雾气聚散纠缠。
迹延走上长桥,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佛降动也不动的禅坐在那雾气弥漫的水面上,如今已是深夜了,佛降穿得很单薄,他脱下来黑袍换上了银色的袈裟,他袈裟的领口微微的敞开着,在那虚掩的衣襟下若隐若现……
那头银发整洁的竖起,他闭着双眸凝神练气,那俊美的容颜十分精致,他的侧脸被月光勾勒得无比清晰,他手做佛祭,口中念诵静心咒,他的眉心有一点金光,他身下坐着灵气凝结而成的金色佛印,那佛印缓缓的流转,在水面上不断的伸展。
那静若止水的池面没有丝毫的波动,佛印所到之处都使得万物重获生机,池塘里那早已枯萎的荷花,正在这灵气的包围下逐渐的变得鲜活,缓缓的在迷茫的雾气中绽放……
迹延看到佛降在练化德,他便没有打扰,只是放轻脚步。
此时。
佛降感觉到有人靠近,才缓缓的睁开双眸看向面色滋润的男人,因为男人喝了仙酒,精气神都有所提升,气色也变得相当不错。
“你继续,不用管我。”迹延觉得打扰到佛降练功有点唐突。男人以为佛降平日里都练邪功,没想到佛降练佛家的心法。
佛降起身上了岸,他的衣衫没有沾染上丝毫的水迹,随着他的起身上岸,那浅浅的佛光也渐渐的收起,池里沾染了灵气的荷花,开得异常的鲜艳,那##的花叶上悬挂着晶莹的露珠。
佛降闻到男人身上有股酒味:“你喝酒了?”他的声音很清朗,且清晰,在寒风瑟瑟的夜幕下,显得低沉又悦耳。
“喝了一点。”迹延点头,他的手有些冷,双手拢在了一起。
佛降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貂皮大袍上,那深色的貂毛浅光泛滥,在夜风中缓慢而轻柔的抖动,男人也察觉到佛降的目光。
男人开口自己说了:“这貂袄是赤兄弟送我的,因为夜里冷,他见我穿得少,就好意送了一件袄子给我,所以就穿回来了。”比起佛降开口询问他,他倒不如自己说,佛降听到之后没有发表意见。
佛降平日那凌厉的目光,如今坦坦荡荡的落在男人的脸上:“最近边城外闹有不少猫妖出没,你出城办货的时候要小心。”
“嗯。”
“赤府里妖气很重,你以后最好少去。”佛降说完就随着男人回房里,男人也知晓,佛降今晚根本就不打算离开。
男人也知道,佛降知道他今晚是去了赤府,边城有邪帝宫的分舵,邪帝宫的弟子经常都看到,再加上赤炼那么引人注目,想掩人耳目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
男人也不介意,他光明正大,又没做坏事。
这天晚上佛降没有回去,而是在张府休息,迹延原本以为佛降要与他同床,但是佛降却只是去了客房睡觉。
迹延早上醒来的时候,佛降已经回邪帝宫的分舵去了,而末桐也还未回来。接下来的几日,迹延去了大茶地看了看茶工们弄得如此,张家茶铺以前的分铺也重新开业了,上门买茶的人倒是许多,迹延每天都忙到很晚。
最近迹延吃了许多补品,虽然灵气没有半点恢复,但是身体力气倒增强了不少,安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迹延以为着可能都要这样过了,但是总是些什么突然找上门来,想推,也推不掉。
这天迹延刚与几位合作的老板去游船回来,男人们始终都是喜欢美人的,那几位老板在花楼里找了好些漂亮的花姑来陪他们,迹延当然也得如流,只是他不喜欢对那些姑娘搂搂抱抱,可那些老板就不一样了,抱着那些姑娘又搂又抱。
迹延也不是没参加过这种夜宴,只是还不太习惯,但他也并不扫兴,直到最后等那些老板带着那些姑娘去陪宿之后,他才下了船。
由于这是边城的邻镇,迹延就雇了一顶轿子回去,可轿夫刚走到边城远郊外,就停下了脚步,说是不敢走了。
“迹爷,前面很危险,听说最近在闹猫妖,过了子时都不许通行了。”那四位轿夫放下了轿子,站在警示石碑外。
一个个都很紧张的样子。
迹延下了轿子,付了银两给轿夫:“有劳各位了,送我到此地便可以了,我自己会过去。”男人倒是没有半丝畏惧。
“多谢迹爷。”那几位轿夫拿了银两就匆匆离去了,临走前还劝阻了迹延几句,说此地夜里很危险,但是迹延却不害怕。
迹延独自步入了郊外,这郊外夜里冷森森的,而且能听见猫发情的叫声,那声音就仿佛渴望得快要死掉般,有点凄厉……
迹延踩着草地发出沙沙的响,他的不缓不急,快到子时了,远郊几乎没有村民经过,只是时不时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邪帝宫弟子,在山间巡逻。
郊外的路很宽广,有绵延起伏的小山丘,山丘上、路边,都长满了抵挡风尘的杨树,那泛黄的叶子随着凄厉的夜风凋零。
迹延这一路走来,发现不少邪帝宫的弟子在此地寻妖。
男人看到河边有两位弟子坐在那里休息,手边的小竹筒里装着窜动的灵体,男人走了过去,客气的询问了一下情况;“你们邪帝宫的弟子,夜晚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是在抓妖?”
“嗯,是啊,最近南边的妖怪越来越多,如果我们不守在这里抓妖,这些妖孽迟早会闯入边城。”那弟子在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