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色会让他已经强硬的不怕任何伤害的心,又变得软弱,而当他变得软弱的时候,又会被狠狠捅上一刀。
刘荨只是走了一下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带上一如既往有些痞气的笑容,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被他们拉着嘘寒问暖,像对待小朋友一样,我的脸往哪搁啊?所以你可千万别说。我自己的问题自己知道,不严重。你看我在京城过了这么多年都没事,现在也没事。这次我的确是有不祥的预感,才急冲冲跑出来。”
刘荨顿了顿,道:“我来到这里之后,证实了自己的预感。”
司俊不由又被带偏了:“你发现了什么?”
“物资和账本对不上。”刘荨道,“我觉得他们没能力切断你的补给,而且这次面对南蛮也不算太危险,他们应该不指望你出事。不过参上你一本倒是有可能。”
比如贪污军饷军粮之类的事。
往小了说,这是贪污;往大了说,克扣的东西去哪了?是不是要养私兵谋反了?
即使这次他将此事按下,若他本来就忌惮司俊的话,这事肯定会在他心中埋下根刺。以后,这根刺总会起作用。
当然,刘荨是百分之一万信任司俊,什么刺肯定不存在,就算这群人y-in谋得逞,他也会把嫁祸司俊的人揪出来。
以司俊在益州的掌控力,也不会乖乖被陷害。
但是,这种事,事后追究不如防范于未然。
刘荨道:“我更担心,他们会在你行军途中‘揭发’此事,迫使你回成都自证清白。到时候你回来就延误了战机,可能南蛮不会被你收服;若你不回来,那就正好再给你扣上一顶帽子,说你不尊重我。就算我不信,总有傻子信。这些人每天上蹿下跳,我也觉得心烦。不过你放心,现在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安心做你该做的事,这件事我会查。”
司俊叹气:“这才刚开始争霸天下,y-in谋就接踵而至。”
刘荨道:“你管打仗,我管后勤,什么y-in谋能得逞?安心安心,这下子不愁眉苦脸了。”
发觉自己被刘荨又转移话题的司俊没好气的瞪了刘荨一眼。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刘荨强烈的不想提起自己问题的希望。他不再逼着刘荨自我剖析。他以后多自己注意些,不要让刘荨再出事就成。
想好之后,司俊也就顺着刘荨的话道:“那这件事就看你了。”
刘荨得意的笑道:“没问题。我们努力往前跑,有人却想拖后腿,这怎么可能?我这就将发现的证据让人传到成都去。虽然不知道钉子是谁,但我可不怕打草惊蛇。我这就发一道圣旨,把所有人都骂一遍,让他们自查,并且告诉他们,别想打你主意,你有我护着。我看他们怎么再挑拨离间。”
钉子拔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如果不让这群人私心,针对司俊和他关系的挑拨离间还会接二连三。如果只是舆论,他全当没听见,但耽误了正事,可就别怪他不给人脸。
刘荨说到做到,很快圣旨就到了成都。
本来益州官吏还在心里抱怨刘荨私自离开成都的事,特别是从京城来的大臣们。
皇帝这么任性妄为,实在是不符合他们心中明君应有的稳重的样子。
刘荨这一道圣旨到了成都之后,这些人心里就最慌张了。
这种针对司俊之事,很容易被人甩锅在京城所来的大臣头上。
不过皇帝又有一道更详细的圣旨,上面写明,涉及此事的,有从京城来的人,也有益州本来的人。他不管这些钉子内j,i,an是效力于谁,但谁敢耽误他的政事,就算这人背后的靠山是天王老子,他也得把人揪出来。
皇帝说什么“靠山天王老子”,还真是让官吏们吓得不轻。
在皇帝面前,谁敢充当“天王老子”?这是妥妥的谋反了吧?
虽然这天底下大部分势力都想着谋反,但如今刚堂堂正正喊出来的还一个都没有——嗯,除了青莲教那群炮灰。
刘荨连下两道圣旨,让官吏们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他们也开始脑补,皇帝连夜偷跑,肯定是得知了此事。
的确,这件事无论怎么做,最后都会耽误和南蛮的对战。但若是皇帝亲自跑去监督后勤,这可没有人敢说,司俊在后勤上c-h-a手贪污了。
皇帝这件事虽然莽撞,细思之后,居然是唯一最容易解决此事的手段。
就算这件事背后之人尚且不明确,但皇帝此举,已经明明白白显示自己对司俊超乎寻常的信任。再有人挑拨离间,可就要再次面对皇帝陛下亲自拆台的事。
这还怎么挑拨离间?上赶着奉献事例,来体现皇帝陛下和司俊的君臣情深吗?
而且,他们还害怕的是,皇帝究竟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跑的。
不说公宇和王祈这两忠于皇帝的人,就是其他势力埋在成都的钉子,也时时注意着皇帝陛下的动向。
他们要确保皇帝陛下没有离开成都。若皇帝陛下也去了前线,至少他们想要阻拦司俊对南蛮动作这件事是完成不了,皇帝就算对司俊心生间隙,也会先压下此事,让司俊把正事完成之后再回成都自证清白。
他们就达不到逼迫司俊进退两难的一石二鸟之计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无论是皇帝陛下所住的州牧府邸还是几处城门口,都有人看着。皇帝陛下还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离开成都,来到军营,这种神奇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