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远的永平皇帝……
想见他一面,还要等着诏见。
夜,渐渐深了。
王淳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心事,他与承启的事,环庆百姓的事。他是那么急于要见到他,身份这道巨大的墙却将他拦在了宫门外。
一丝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入了王淳的耳朵,似是什么人踩到了枯草发出的。王淳心中一凛,轻轻抄起从不离身的刀,贴着窗缝向外看去。
一道黑影闪了过来。
“谁!”王淳厉声喝道,一脚踹开屋门,他心里正好郁闷,如今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贼人会在这个时间摸上这无人居住的小院。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并未因王淳的突然高喝受到半点惊吓,身形一顿,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照着王淳直刺而来!
王淳偏身闪过,从这手法极快的一剑上,他已明白对方绝不是普通的梁上君子,反而……更像是一名刺客。
刺客?!自己今日才回京师,这刺客今夜便来行刺,消息未免太过灵通了!
回身斜斜一个劈刺,趁那人跳起躲避时王淳刀锋顺势向上一挑,封住了对方的去路,逼的那人一个鹞子翻身向后退去。
王淳几步上前,照着对方面门便劈。他如今的刀路与当年在乡军所学已经大不相同了,经历过战争的武人不会再看重刀法是否好看,他们只关心这一刀下去能不能要了对手的命,是以王淳一出手刀法便凛冽凶狠,招招都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套路。
对手亦是好手,处于劣势也不惊慌,长剑一挡封住了王淳的刀路。饶是王淳力气不小也觉得虎口一麻,正要回手,对方左手中已闪出一柄冷森森的匕首狠狠向王淳心窝刺来。
王淳连忙后退闪避,就是这一退之间对方便掌握了先机,长剑一挺又是杀招。
就是这么一会功夫,二人在小院中已经交手二十余招了,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二人武功底子都不差,一来一去竟是打了个平手。
王淳顾忌着要捉活的,刀式不由就缓了几分,对方瞅准这个机会几步挺上,长剑直指王淳面门,王淳侧头闪过回身一踢,一脚正踹在那人腰眼处,踢得那人身形一个趔趄,刚扭过头,一柄明晃晃的长刀便架在脖子上,随后便是王淳那张愤怒的脸。
“说,谁命你来的?!”
“哼……”那人眼中全是鄙夷,“要杀就杀,我雷逾渊没本事,杀不了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小人!”
57.夜客(二)
--a;
长刀顿了一顿,并没从那人脖子上挪走半分。王淳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却想不起曾从哪里听过。趁着他这么一犹豫,那人脖子一缩,闪过刀锋,右手随即倏地伸出向王淳的脉门扣来!
饶是王淳反应快,也差点被那人劈手夺过刀去,他也不甘示弱,趁那人的注意力全在一柄长刀上,狠狠一掀,将蒙在刺客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和王淳堪堪打了个照面。
刺客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脸色有些发黄,带着风尘仆仆的江湖气,一看便是不苟言笑的人物。但那双眼睛却透出一股凛冽的英气,正如鹰隼一般盯着王淳。
“是你!”那似曾相见的眼神勾起王淳数年前的回忆,立时便认出这人竟是几年前,承启微服私访时在潘楼大街上遭遇险情,二人与之起争执的中年汉子。王淳不由呆了一呆,他再没想到,时隔数年对方竟然还会对当年的事怀恨在心,巴巴的寻上门来!
雷逾渊趁他发愣,冷不防探出手来,劈手夺下长刀,反手便向王淳劈来,刀光闪过夹着一丝寒风,口中还冷哼道:“亏你还记得!”一面说,一面刷刷刷连劈三刀,照着王淳的上、中、下三路攻来!他手中刀虽快,嘴上却也没有停止质问:“你既然记得我,如何就忘了徐文玖?!”
徐文玖?陌生的名字令王淳一愣,恍惚间刀光已至面前,他连忙后跳,堪堪避过带着寒意的刀锋,口中答道:“我并不认得什么徐文玖!”
“不认得?”雷逾渊冷哼一声,刀气大盛,他脸上全是不屑:“当日你在潘楼大街上如何说的?他若受一丝伤,便让我们几个死无全尸的誓,是哪个畜生立的?!”
“他受那些狗官逼供的时候,你在哪?!他受牢狱之灾的时候,你在哪?!他无药无医弥留之际的时候,你在哪?!”似是越说越愤怒,一连问出三个问句,雷逾渊手中的长刀刀光更盛,步步紧逼,竟然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杀招。
王淳顾不得理会他的质问,雷逾渊显然误会了什么。潘楼大街上他曾护着的那人现在自然好端端的坐在福宁殿里,身边更会围着数不清的护卫。在不确定事情缘由的情况下,他不想再这么和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纠缠下去,心思一动随即卖了个破绽,待雷逾渊欺身上前的时候,王淳已经跳出战圈外了。
“那人现在很好。”双手环胸,王淳的神情、语气都很淡定,但他警惕的眼神却显示出他已做好了应对对方进攻的准备。“还有,我并不认得徐文玖,你搞错了。”
“不认得……”雷逾渊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似是自嘲,又似是叹息,“亏他在临终前还殷殷切切的托我带话给你……你既不认得,那这话也没必要说了!”他身形一凛,“今夜多有叨扰,告辞!”
说罢,将王淳的长刀随手一丢,就要纵身离开。
“慢着!”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些不确定的事情浮上心头,王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