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有?今儿一天你对我都是不冷不淡的,我说过,有情绪全发在我身上我很高兴,可是我也很着急,你能告诉是为什么吗?”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的玻璃,看着那些桂花树,这一季的桂花,还没到花开的季节。
花开九年,年年相同,年年不同,然,繁花终有枯竭时,是今年抑或是残喘的数年之后?
她轻轻摇着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总得让我知道是不是?”他性子原本张狂暴躁,若在从前,已经炸毛跳脚地不耐烦了,这几年的历练,加上对她一日胜似一日的疼惜,此刻却是无比温柔的。
她闭上眼来,脸贴在自己膝盖上,悠悠长出了一口气,“我想一个人待着,让我静一下。”
他无助地放开了她,站在她对面久久的凝视。
她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而作为她最亲密的人,他却不知道她的伤在哪里,他是否太无用?
他和她一起生活了九年,形影不离,不止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甚至见证过彼此青春期最尴尬的事,他摸过她发育不良的胸,见过她生理期的样子,也在这两天亲手褪下她全部衣服的遮蔽,可是,他从来就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忽然想到有这么一首歌,这歌名还真真贴切。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了解的,无论她心里装着多么悲伤的往事,也无论她内心里是否有脆弱的一角,可她,从来都是那么坚定顽强永不言败的,小小的身体,巨大的能量,昂着头的样子,就像一个斗士,即便受了伤,也会像猫咪一样,舔舐完自己的伤口后又充满勇气和力量……
她,不需要他……
有些伤感,可还是退出了房间,没有关门,便于自己随时可以看得到她。
晚上,她没有下楼吃饭,就连萧城兴来叫她,她也只推说不舒服,不想吃。
于是,萧伊庭给她送了饭上来,这一次,发现她入了魔怔在练字,写着那首《苏幕遮》,一遍又一遍……
她没有吃晚饭。
后来,他照例给她擦药,也被她拒绝,那样的神情,他不忍再和她犟下去。
当晚,他也没能顺利在她房间睡觉,而且,房门后来紧闭了。
他焦躁不安,一个晚上折腾不停,一会儿来她房间门口听动静,一会儿回自己房间躺着,躺着也睡不着,又来她房间门口听。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门,他靠在门扉上,差点栽了进去……
她背着背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儿?”他站稳了,问。一颗心悬了起来。
“要论文答辩了,这些天我想去学校住,好好准备一下。”一夜之后,她再一次变回那个冷静的她,看不出昨天发生了什么。
“我陪你去吧,住我们原来的地方?”他怎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感冒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睡一觉没事了,你不是要出差吗?还是去出差吧,不用陪我。”
“我可以不去……”
“不,你还是去吧,我也不想在校外住,查资料不方便。”她轻轻淡淡地,拒绝了他。
他沉默。
最终无助地笑了笑,“好,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律所最近很忙,我理解的。”说完,她就越过他,往楼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