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不跟她争执,只刮刮她的脸,“你还说你三十岁了,在我眼里,怎么还跟十六岁时一样呢?”说完,目光落在她胸前,眼中闪过戏谑。

她一怔,觉得跟这个人谈话真是很费力!他总有本事把正经的话题变得不正经!他这句一样到底有几个意思?

“二哥!”她捂住他的嘴,“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听我说,不准再插话!”

他仍是在笑,不过很配合地点头同意了。

“二哥,我知道你的好,知道你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在为我着想,可是,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说过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啊,所以,你认为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吗?那我还敢自称了解你?二哥,你也是了解我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心情,你生活的完美对我来说,比我自己还重要?”除了日记里,她还真没说过这些话,可是,她却清楚,他是懂的,“二哥,我是怎样都可以的,这么些年,我也从来没觉得委屈过,因为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啊,只要有你在身边,怎样都可以……所以,你……”

“好了,我知道你说什么了。”他取下她的手来,“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打算瞒着你,你应该知道的,你不提,我也会找时间和你说。你知不知道我妈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听他这语气,好像她猜测有误……

他叹了声,“你当然不知道……她来,是为了我大舅舅的事……当然,也是跟你有关的事。”

大舅舅和她有关的事,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帮着姜渔晚把她藏起来而已……

“不仅仅是你想的那件事,这期间我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之所以不跟你说,是不希望你参与进去,现在,既然已经都解决,也该跟你说了。那天小鱼叫我送她回去,其实并非简单地送她,小鱼的爷爷在半道上等着我,跟我说了一件事。”他眉头轻蹙,这些事情,都和他的至亲有关,若说完全没感情,那是假的,只是,不愿意她看见自己无法隐藏的表情,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将那些隐藏在内心里的阴郁,释放出来。

“小鱼爷爷说,十四年前,他在墓园做事,给人打碑,也兼垒坟抬棺,爸爸妈妈的墓就是他们做的,这点小鱼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也知道。小鱼爷爷曾经做了那么多的活,为什么单单对爸爸妈妈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这是因为,爸爸妈妈下葬之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时候,墓才刚垒了土上去,还来不及修外/围,那天晚上,也是下大雨,小鱼爷爷做活实诚,惦记着新垒的坟,是否会被半夜的大雨给冲流失了泥土,就上山来看看,谁知道,却看见有几个人拿着铲子在撬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来盗墓,他还犯嘀咕,这又不是古墓,难道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对方人多,他不敢出声,就躲起来看。那些人带着手电,偶尔还会有闪电,借着这光,他看见了,是几个男人在挖,因为是晚上,还是无法准确地辨别年龄,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有人上来了,对着那些人凶。

他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来阻止他们盗墓的,他可以不用自己出面了。这时候还不便出去,他继续躲在一边,隐约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可因为下着大雨,听得不太完整,只听见之前盗墓的其中一个人叫后来来的这人爸爸,那位父亲则在骂他,大约是骂做事要有分寸,有能摆平的也有不能摆平的,摆不平的就不要为了几个财去冒险,后来又提到车祸,这位父亲就格外生气了,吼声也大了,说,好不容易才把车祸给他摆平,现在就不要给他捅娄子,否则,谁也救不了他之类的……再后来,这群人就走了,没有再继续盗墓……”

萧伊庭说到这里,语气带了几分寒凉,“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些什么?”

叶清禾倒是听明白了,只是,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她,也真的希望结束了……

她没有抬头去看他,因为,她明白,他不希望自己看见此刻的他……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无论多么亲密的关系,都需要有一个空间,来释放属于他自己最内心的情感,无论那种情感是怎样的,都不愿意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最爱,或者说,尤其自己的最爱,看见……

“我……”萧伊庭深深地吸气,“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要站在准绳的中间,亲情和公正拔河似的把我往各自那一边拉,我知道自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来,可是,那挣扎的过程,并不好受……”

她贴着他,没有说话。他总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不需要她多言,她只是,寻到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外公和你的案子,我妈对你所做的一切,现今,又出现一个人……”他苦笑,“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选择,你还记得挂在杜老家里那副鱼戏莲叶图吗?那是咱妈妈的作品,原本是挂在你老家房子的墙壁上的,对吗?”

她无声地点点头,手指不经意地在他手背上摩挲。

“爸爸妈妈去世以后,家里珍贵的藏书和书画作品都不见了,就连你自己,也没留得一副。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这些东西去哪里了,在杜老家看见那幅画,我心里就突了一下,再经小鱼爷爷这么一说,我才联系起来了。据你的回忆,你躲在床底下看到的一切,我外公当时来你家找的,是一块玉,没有找到就走了,那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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