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抽回来,哂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你这样的人,应该是让孩子们害怕的还差不多,怎么我如今看起来,倒好象你很有小孩儿缘似的?”北堂尊越却重新捉住了少年的手,用指尖轻轻搔着北堂戎渡的手心,施施然笑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小时候不也很黏本王?”
北堂戎渡自幼就与一般孩子不同,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他全都记得,因此自然不会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被北堂尊越的话给蒙了过去,于是便撇一撇嘴,笑道:“你就骗人罢,我什么时候黏着你啦?伺候我的人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嘁,你想蒙我呢。”他说着,正待挣开男人的手,却忽然被北堂尊越一扯,拉到身前,同时就听北堂尊越在他耳边轻声笑说道:“真这么喜欢孩子?可惜你不是女孩儿,不然本王倒可以让你生很多孩子……咱们两个人的孩子。”
北堂尊越说着,似乎是有些觉得惋惜地抚了抚北堂戎渡没有丝毫赘肉的平坦小腹,北堂戎渡听了他的话,一时愕然,随即便拍掉北堂尊越摸在他肚子上的手,哭笑不得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给你生孩子?大白天就发癔症呢你。”北堂尊越轻扬唇角,毫不在意地微笑着道:“那又怎么样,你是男还是女,本王又不在乎……不过你若当真是个女儿,就能和本王生上一群的丫头小子,想一想,好象还真的挺不错的……”
饶是北堂戎渡多年以来,早已习惯了北堂尊越向来与常人有异的思路,此时也仍然用手按着额头,仿佛有气无力一般地道:“有时候我还真想把你的头敲开,看看你的脑袋里面究竟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北堂尊越把身上的北堂佳期放下来,让她自己在地上玩耍,同时目光如电,看着北堂戎渡,随意调笑道:“这么说起来,本王还真觉得有些可惜,若是你当真能为本王生儿育女……可惜,哪怕就算是本王坐拥天下,富有五湖四海,也没这个本事。”
北堂戎渡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只觉得心中有些烦躁,遂皱一皱眉,随口不耐道:“……你要是有这个本事才怪了。”北堂尊越一时没有察觉出他的变化,只以为北堂戎渡有些窘迫,和自己斗口,因此便哈哈大笑,握住北堂戎渡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了,一手亲昵地捻着他的一缕鬓发,故意贴在北堂戎渡耳边轻声开着玩笑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本王多‘努力’一点儿,还真能心想事成呢?”一面说着,一面用另一只手狎昵地揉搓着北堂戎渡的小腹,北堂戎渡连忙挣扎着推开男子,挣脱了对方的怀抱,站起身来,随即立时环视四周,等到确定了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之后,才微微收回心神,但转眼间,就斜挑眉峰,冷淡笑道:“哦,就算我是个女孩儿,生了孩子,不过爹你觉得,他们应该叫你什么呢,父亲,还是祖父?”
这样明显异样的语气不可能再听不出来,北堂尊越听在耳内,不由得先是微微变了颜色,但随即就又重新恢复了笑容,他仔细地看了看北堂戎渡的眼眸,微笑道:“好了,你这是在生气本王把你当作女孩子了吗?这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当真了。”说着,略微用力捏一捏北堂戎渡的指尖:“这么爱恼,嗯?”北堂戎渡似乎也发觉到了方才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地尖锐,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蹲下了身子,将脸埋进北堂尊越的膝头,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生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北堂尊越端详了他一会儿,薄唇带笑,但渐渐地,那一丝笑意便逐渐敛去了,北堂尊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也顿时更柔和了几分,他用手抚摩着北堂戎渡的头顶,低声道:“本王知道,你心里总是还在意那件事……那都是本王的错,好不好?”
当年在灵堂当中,男孩看着他,嘴角笑意绵连,眼中,却是无尽的冷漠与绝望——
[或者说,我要叫你‘父亲’,还是应该叫你‘舅舅’?]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下,仿佛多少有些自悔自己说得有点儿造次了,不禁勉强笑了笑,道:“关你什么事,你事先又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我自己的孩子也被人叫……孽种。”
最后的‘孽种’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低低挤出来的,北堂戎渡一时间脸色倏然变得冷酷起来,显然是想起了曾经那个死在他手上的安姓女子,不过这样的情形只持续了片刻,北堂戎渡便又重新缓和了神情,他顿了顿,把面容更深地埋进北堂尊越的膝头,眼角微微垂下,依稀叹息了一声,闷闷说道:“其实,我若并非男儿,当真是个女孩子的话,那我就绝对不会和爹你在一处的,无论你怎么样也不行……因为我不想让我以后的孩子,和我一样……”
北堂尊越一时间竟是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向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但这一次,他却不可遏止地从心底生出几分淡淡的愧疚之意,这种情绪不再掺有情人之间的关系,而只是单纯的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歉意,他用手把北堂戎渡的脸从膝间托起来,凝视着少年的眼睛,轻声哄慰道:“咱们不说这些了,嗯?”北堂戎渡微微垂下眼睑,道:“……好。”
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多少有些沉闷,北堂戎渡在北堂尊越身旁坐了,因为靠得很近,甚至能够闻得到男人身上隐约浮动的淡薄香气,伴随着几根发丝被风轻轻拂起,软绵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