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被人抱走处理掉,他对此,没有感觉到丝毫歉疚——
看啊,他就是这样冷血心黑的一个人。
后来他二十二岁的时候,他父亲死了,他接管了家族里的一切,有一天闲着无聊,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自己好象还有一个儿子,今年似乎应该是……七岁了?他一时间突然心血来潮,就好象是小孩子对某只小猫小狗有了兴趣一样,便随口叫人去查查有关这个孩子的事情——如果当年的那个婴儿足够好运,顺利地活到现在的话。
没用几天,一叠详细的资料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他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唔,也许是多少还有一点儿血缘亲情的关系,当初他父亲并没有把那个孩子直接处理掉,而是让人放在了某家的门口,让那孩子听天由命,而幸运的是,这户人家看起来还不错,收养了这个婴儿。
父,李鸣远,母,江白苓……他翻看着资料,然后目光在一张照片上停了停——照片上,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笑得十分单纯,天真地抿着嘴,那容貌,活脱脱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他忽然对此有了极大的兴趣,生出了看看这个儿子的念头,他也确实很快就这么做了,而当几天后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时,那个孩子刚做完了心脏搭桥手术没几天,还很虚弱的模样,脸色苍白,正闭着眼睛在病床上安静躺着,一对容貌普通的老年夫妇忙前忙后,细心地照顾着男孩。
看来这家人对这孩子还不错……他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优雅弧度,心里有些无所谓地想着,不过就在之后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男孩却不知道怎么,无声无息地醒了,小脑袋动了动,在无意间看向外面的时候,忽然就朝走廊里的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心里一动,明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无意识的行为,甚至那男孩也许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但却还是涌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注意力有些集中了起来,然后看着那对夫妇惊喜地围了上去,表情关切地和男孩说着话——此情此景,明明就是很祥和很温馨的一幕,但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快,他想,这是我的儿子,和你们没有关系。
后来他就开始对这个叫李频一的孩子渐渐关注起来,那孩子很聪明,也很可爱,当然,也多少有些男孩子通有的调皮,甚至还有和他一样的精明与冷静,有一次在放学的时候,他亲眼看见几个平日里和那孩子不对路的捣蛋鬼,是怎么样被一点小手段耍得团团转,让那孩子打得哭爹叫娘,而这个时候,他高大的身体正懒洋洋地倚在车子旁,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这一幕滑稽剧,笑得连宽阔的双肩也跟着微微颤动,他想,这小子,还真的有点儿像我。
等到再往后,那孩子略微长大了一些时,就开始有了一个英俊少年的样子了,修长的身段,匀称的四肢,俊秀的脸庞,一双黑弹丸般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和他年少的时候足有六七分相似,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些事情似乎就有些不可避免了,周围那些连胸脯都还不一定完全长开了的黄毛小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往他儿子的身边凑,而这时候,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太高兴,对于这种心情,他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那些丫头配不上他儿子的缘故,像他儿子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值得最好的——
不过,最好的……又是什么?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作为父亲,似乎就有义务帮儿子清除一下杂草,但就在他决定采取某些行动之前,那孩子却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跟一个十多岁的漂亮女孩子上了床,过早地轻易结束了自己的少年时期,而这一切,当然瞒不过他,并且他知道以后觉得很生气,优雅英俊的脸孔上,终于忍不住第一次露出几分近似于狰狞的颜色,咬牙切齿,心想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才多大的一点儿年纪?但恼火之后,忽然又想到自己好象在这个岁数就已经开始胡天胡地的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但说是这么说,他仍然还是很不高兴,真想拎起那个小子按在腿上,噼里啪啦地狠打一顿屁股,不过就在这时候,他却忽然瞥见了桌上放着的一张不起眼的照片,上面那个笑得安然的少年神情中有着隐隐的淡漠,嘴唇是不正常的颜色——是了,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他的这个孩子是病着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治疗,也不能让这孩子活上很久,这也是当初他死去的父亲将其抛弃的重要原因……于是他忽然间就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都清楚了,怒气也都消了,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空虚——
原来如此,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所以就索性放浪形骸一些,在私生活上完全不检点,尽量在有限的时间里去享受……他怒气全消,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不过这显然只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后来随着年纪渐长,那个孩子的私生活也变得越来越乱,和他当初简直就是一个样子,年纪轻轻的,白天是聪明上进,令人称赞的优秀年轻人,晚上却走马灯似地周旋于各个漂亮女人之间,甚至还跟着几个所谓的朋友,去涉足某些场所,玩起了男人,他气不打一处来,在办公室里摔了手上刚送过来的资料,然后冷笑着开车尾随着那个混帐小子,进了一家酒吧。
那少年坐在吧台前,无声地喝着酒,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中,泛着柔和的色泽,很快,陆续地就有人走过来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