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枫静静地听着,在句子转折的时候“嗯嗯”的应答,表示自己在听。
浅浅的呼吸声喷薄在□的颈脖处,段枫感觉到莫辞的凑近,沉声说道:“你很想知道过去的两年吗?”
“嗯,你快说,不要掉我胃口。”
“从哪里说起好呢?”段枫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与莫辞拉开了一点距离,“不如你来问我吧,你问问题,我来回答。”
“好,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莫辞接话,清了清嗓子:“咳咳,请听题,第一题,带走你的人是什么人?”
段枫对莫辞在这种严肃状况下的小幽默表示无力,事实上,他的身上的枷锁就是这些带走他的人施加在他身上的。
段枫在莫辞脖子仰酸的时候简略的答道:“季家的人。”
“季家?”莫辞有依稀的印象,想了好久才,挖出季疾风是父亲的好友的消息,惊愕的僵直了身子,凑近了外侧的段枫。
“那个季疾风当家的季家?”
“是的。”
“他们带走你?是想干什么?”
莫辞错愕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段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他们带走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也是季家人。”
“我的身上留着他们的血液。”
“我的母亲是季疾风独子青梅竹马的女友。”
“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离开了那个提供j_in g子的父亲。母亲将我一个人单独抚养长大。季家人在两年前得到我母亲生下我的消息,所以派人来带走我。”
段枫难得开口将这么长的一段话。
莫辞感觉到他话里的苦涩,沉默不语,收起刚才轻松打闹的表情,等着段枫开口。
“我被带走的第一天就去化验了血液,检测dna。第一次的结果证明我是季疾风的孙子,我被带进了季家的主宅,见到了那个严肃,不苟言笑的老人。他安排我学习许多门课程。这两年我一直是在他们所谓继承人的身份上来接触一切。”
“每天的课程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季家还有另外一个孙子,教导我课程的人总是拿着我和他作比较。”
“因为他是那个男人正妻所生的孩子,即使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地位也是无法撼动的。相比较之下,我只是一个他们在意外时才使用的备用轮胎。”
段枫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将束缚自己的东西第一次展露给人看。每说一个字,他的语调都要轻快几分,那是他一点一点的解开缠绕在身上的锁链。
“对了,他们还给我娶了一个新名字,叫‘季承枫’,比起这个名字,我更喜欢有人叫我段枫。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段枫了……”
“莫辞,你是不是想说,这段经历比电影还要传奇?”
“段枫……”
莫辞听的惊奇错愕,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安慰认识多年的好友,他的语调令人难以捉摸。低哑的声音透着压抑的气氛,莫辞竭力驱散这层缭绕在段枫头顶的浅灰色乌云。
莫辞伸出手来,从自己的被子摸索到段枫盖着的棉被,找到段枫放在身侧的手掌,轻轻的握了上去,给他宽慰。
段枫的手指比莫辞略粗一些,他的掌心很温暖。当莫辞轻轻触碰他手掌的时候,段枫微微一愣,然后回握住莫辞的手,汲取莫辞手掌上传递过来的温暖。
他在季家的这两年,可以睡在最华丽的房间,享受最高级的生活待遇,穿戴贵重的衣饰,拥有可供大笔挥霍的金钱。
唯独没有自由。
唯独没有可以感受从他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的机会。
他所热衷的厨艺在进到这个宫殿一样的季家时,就已经搁置在那个没有人居住的平房里。
没有哪个家族会让一个不成气候的厨师当继承人。
段枫在季疾风安排之下参加宴会,遇见那个以厨艺为豪的莫老爷子,得知他就是莫辞的父亲的时候。
段枫无比羡慕,也无比欣慰。
莫辞比他要幸运的多,而他比那些在社会最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幸运。
虽然他从不把一飞冲天,平步青云的命运转折当做幸运。
久握的手上出着一层薄汗,莫辞感觉段枫已经调整好情绪,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掌。
段枫在莫辞马上抽回手掌的时候扣住了莫辞的手,没有放开。
莫辞听到段枫稳重的呼吸声扩散到空气里,浓重的夜色倾洒在房间。
温暖无风的房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略有拥挤。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钟指针发出来机械声盖过了那层呼吸声。
夜,深了……
莫辞在太阳溜进房间的那一刻起来。
大床另一头的段枫还在睡眠中,莫辞凑近了,段枫的眼部下面又一层不甚明显的y-in影。
想必他还没有调整好时差,莫辞没有打扰段枫。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走进自己小小的厨房,开始摆弄今天的早餐。
慢火熬清粥,小火炖浓汤。
莫辞取出冰箱里储存的蘑菇,慢慢的切碎,放在特别订制的小瓦罐里,切好姜丝葱蒜,将厨房里摆放整齐的调料按照比例调配好,往小瓦罐里添了一部分清水,把切碎了的骨头装进小瓦罐,放在燃着煤气的煤气灶上,继续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