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宫回府,收拾衣物,想到夜里便要入宫报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他还有事没做。
他需要去晋南一趟,去杀了先帝的二皇子,如今的晋南王萧泯。
其中缘由……
盛敏想来也是皱眉。
可他就是清楚萧泯并非萧氏血脉,那孩子是萧峥欲意吞并晋国,挑起战争的借口,可惜没等到晋国的棋子铺好,一切就都面目全非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正如他想去杀了萧泯,可惜不得他动身,便要入宫了。
那御花园后的冷寂桃林其实也是过去的冷宫所在,零零落落有些破旧宫殿,阴暗冷寂。
盛敏独自一人守在桃林一角,忽闻链条挣动声响。
寻声而去,却是发现一条脏灰干痩的雪狼被拴在宫殿柱旁。
见到人来,嗷嗷弱叫。
盛敏走进蹲下,轻摸那畜生脑袋。
对方乖觉,抬头咧嘴。
竟舔了他的手心一下。
第二十七章
盛敏唇角微弯,脸上无甚笑意:“想不到你还活着。”
他的手一下一下摸着雪狼脑袋。
摸得雪狼双眼可怜巴巴的瞧着男人,十分委屈。
盛敏不禁心想,要是换了自己,如果对一头畜生心怀惧恨,大概会宰了那畜生煮汤逼其主人喝。
如今顾雪桥却连一头狼都舍不得杀,也就不奇怪他没有杀死萧峥了。
难怪自己醒来至今,脑袋说是空白,又总会想起些别人经历过的事,倒是一点也忆不起盛敏这个人的过去。
属于萧峥的记忆断断续续,不断涌来。
始终是隔着一层纱,于是他便觉得当时的喜怒也变得浅淡了。
脑子总归不甚清醒,只能先将自己当成盛敏。
在桃林一守就是三日。
第四日时,有人终于按耐不住。
远远便有一阵非常细微的玉石银饰声响。
夜色深重。
盛敏站在冷宫的廊柱阶下,身旁是一条被链条拴住的雪狼。那狼在台阶之上来回走动,在他背后撒娇般的轻轻蹭着,时不时嗷呜一声,也不知在躁动什么。
将那链条扯动得清脆作响,以至于盛敏听到顾雪桥的动静时,鼻尖也闻到了一阵幽香。
盛敏双目紧闭,想要止住呼吸已是太迟。
只是不明白:成王败寇,顾雪桥费尽心机挣来这番局面,不该正是得意?怎么却连见他的勇气也没有?
再难支撑,晕倒下去。
。……
顾雪桥独自走来,见雪狼护在萧峥身侧,龇牙咧嘴眼神凶狠的冲他低声威胁。
他一脚狠踹,色厉内荏的低叱:“滚开!”
踹得那狼撞在柱上,虚弱挣扎,缓过劲来嘴里又发出可怕低吼,想要扑来护主。
顾雪桥却是抓着萧峥拖开寸许,任那雪狼刨坏了爪子也抓不住主人的一片衣角。
抓着抓着声音低弱下去,是mí_yào也对它起了作用。
终于不闻狼叫。
顾雪桥吓得双腿绵软无力,撑着台阶缓缓站起。低头看到躺在地上的“盛敏”,眼神转瞬温柔,将人半搂半抱搬到冷宫寝殿。
里面早已叫人收拾干净,点上一盏摇曳烛火,便能照亮大半床铺。
远的地方幽黑下去,空旷寂寥,反倒更衬得这一方床铺温暖如春。
他翻身上床,伏在“盛敏”身上,用沾了药水的锦帕仔细给人擦拭脸庞。
直到修容的死皮慢慢拭去,露出萧峥的原本面容,忍不住就低头亲吻两下,呼吸急促起来。
却仍不动作,只将人盯住细看,看得眼睛黝黑泛光。
半晌,嘴角牵出诡异微笑,缓缓低下头去,将自己埋首在萧峥颈窝。扯了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专心享受这独属于二人的亲密时光。
在被下抱着萧峥腰背的手也越揽越紧,整个人都要黏在萧峥身上一般。
闻他的气息,感受他的体温。
还抓着萧峥的一只手搭在自己后腰,摆成他也揽着自己的姿势。
呼吸却是愈发急促狂躁。
无论如何与对方贴近,也无法满足他内心的躁动难安。
他一直在忍。
忍着自己不对萧峥发情。
就是恨到极处,也不舍得将人真正弄死。
是知道自己要是没了萧峥,实在难以苟活,深刻其骨的奴性让他从里到外都眷恋着对方。萧峥是他的主,是他的人。在他从小长大的塞外小族,讲究一生一世,一夫一妻。入了中原,是这个男人给他赐名,给他差事。
在萧峥未及弱冠时,常带他们这些属下出去征战。
那时的七殿下狠戾嚣张,喜怒无常,做事哪怕机关算尽,也还是会有疏漏吃亏的时候。
某次设陷不成,反倒坑了自己。
让他二人掉落山谷,狼狈不堪。
萧峥身中烈性淫毒,极待纾解。
顾雪桥蹲在山洞角落缩了又缩,还是被他主人一把拎出,狠狠责骂。
骂完眼刀一扎,一字一句在他耳边威胁道:你看着办。
顾雪桥抖了抖,嘴里赔罪,手上颤颤去解对方腰带。
……一夜荒唐。
之后他常被萧峥带上床。
顾雪桥每每被对方操干都彷徨的不知所措,不知殿下算不算是自己男人了。
可殿下哪像是对他有意思的样子,红姝更说对方以后不会独宠一人,叫他恪守本分,不要把塞外风俗带入中原。
他便小心收起不该有的念想,当个属下。
直到有了机会,胆大包天的将人拐入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