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低:“眼睛闭上。睡觉。”
屈方宁听话地闭上眼,片刻脑中一片迷糊,又坠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地持续了几天,每天清醒的时候都被迫喝一大碗浓浓汤药,苦得异乎寻常,倒也颇有奇效。不过五六天,伤疤奇痒,渐渐愈合。回伯、额尔古几人也前来探视,见彼此安然无恙,唏嘘一番。不几日,侍卫送上药来,屈方宁苦着脸不愿喝,刚磨蹭了几句,见御剑大步进来了,立刻改口:“你放下就好,我凉一凉再喝。”御剑不动声色,在他床边坐下,接过药碗,作势要喂他。屈方宁见侍卫目光炯炯地在一旁看着,实在张不开这个口,塌着脸说:“我……自己来。”不情不愿地把勺子塞进了嘴巴。御剑目光中挑起一点笑意,将一包物事放下,却是易水寒、虎符、谍文等物,连那枚耳环也在其中。屈方宁向他转述亭西将军临终之托,御剑听了几句,止道:“此事我不便知晓。”命人请小亭郁过来。
小亭郁片刻即至,一身素白孝服,一双眼睛肿得桃儿也似,进门叫了句“方宁”,一阵哽咽,就此无法开口。西军高阶将领毕至,个个面有悲容。屈方宁亦是眼圈一红,撑起身来,道:“亭西将军临……临终之前,有几句话要我告诉你。”小亭郁强忍悲痛,微微点头。西军将领亦单膝拄刀,跪地聆听主帅遗言。
屈方宁道:“老将军说,他为你留下驻地百顷,八万精兵,军资人事,要倚靠特木尔、乌恩其;战略派兵,由乌尼日、拉克申教导。机关师艾彦,冶炼营营长齐日迈,还有哈丹、图勒两位老成持重的将领,会终身辅佐你。最要紧的……”
他抬起头,目视小亭郁苍白秀丽的脸,缓缓道:
“是让你继承他未竟之志,永掌西军大权。”
西军众将齐向小亭郁拜倒,口称“主帅”。小亭郁从小被父亲赋予重望,自然毫不怀疑。接过虎符,想到父亲永逝,重任在肩,实不知如何面对,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
屈方宁目送他被人簇拥远去,嘴角微微一抿。见御剑从门外走来,连忙把药碗端起,装模作样喝了一口,又请求道:“将军,小将军不善与人打交道,你……能帮帮他么?”
御剑道:“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侄儿,岂有不帮之理?金钱物资,只要他开口,我无不相允。”看他喝了几口药,伸手接过了药碗。
屈方宁忙道:“我自己能喝。”
御剑径自接过,往床边一放,将面具推上额头,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屈方宁全身倏然不听使唤,连脚尖都僵硬了。只感觉到唇上传来热烈的男性气息,别的滋味一律都不知道了。
御剑挺直的鼻梁贴住了他的眉角,似乎在闻着他的气味,声音也低沉下来:“那天是答应我了吧?我会错意没有?”
屈方宁无法直承其事,脸不禁有些红了。
御剑揉了揉他头发,把他整个一团抱紧:“还以为你后悔了。”
屈方宁本来要说:“没有后悔。”实在不好意思,只嘴唇动了一下。
御剑把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与他目光交缠,哑声道:“后悔也晚了。”又亲了上来。这一次气息更加坚定炽热,烈火一般席卷他的舌头,吻得他几乎烧了起来。
唇舌交缠片刻,二人呼吸都重了。御剑在他面颊上亲了几口,抱了他一会儿。屈方宁心跳如鼓,脑子晕陶陶的,眼角偷偷瞥着他坚毅的唇,见上面留着一线水光,心中又是一阵乱跳。
御剑下巴在他头顶摩挲,记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卷,向他眼前一挥。屈方宁一看,正是自己以战俘之身入奴籍的死契。当下双眼一亮,道:“这个给我吗?”御剑笑道:“千辛万苦才找到,怎能给你?”屈方宁眼巴巴看着他又放入怀里,道:“你要做我的主人?”御剑笑道:“嗯。你叫声主人听听。”
屈方宁晓得他没当真,沙沙地叫了一声:“主人。”话音一出,御剑目光立刻暗了下去,手臂一翻,揽着他吻住了。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强硬,却饱含浓浓的情欲,舌头跟他交缠厮磨,撩拨着他发出呻吟。屈方宁给他亲得全身发软,胯间也不禁有了反应。听御剑呼吸也是越来越重,迷乱中偷偷瞄了他下体一眼。可惜军服颜色太深,甚么也看不出来。
御剑沙哑的声音传来:“看什么?”随即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胯间一按。
屈方宁只觉铜扣之下,一个异常粗大、又硬得烫手的物事抵住了他的手掌,吓得赶紧缩手。成年男人的强壮躯体气息浑厚,等御剑宽大粗糙的手顺着他大腿往上摩挲,他失神的脑子飞快地走过一句话:“被这双手解开衣服,抚摸双腿,打开,深入……”下体顿时又热了几分,忙往里面缩了缩。
御剑抱着他吻了片刻,渐渐把他平放在床上,隔着衣服抚摸他身体,上半身压了上来。屈方宁手按在他肩上,一身热津津的汗。陡然之间,腹上穿筋透骨地一抽,痛得弹了起来。御剑立刻察觉,喘息道:“伤口痛?”躯体微微抬起,给他检视腹部。屈方宁忙松了抱他脖子的手,低低“嗯”了一声。御剑解开纱布,见创口裂了一条缝,内里血肉翻出,疤痕附近的皮肤全是毛毛汗。即皱了皱眉,复又笑道:“你还伤着……大哥太急了。”取了伤药来,给他重新上药,一圈圈裹紧纱布。待伤口处理完毕,将他推到里床,道:“乖乖睡觉,我在这儿守着